张郃沉吟半晌,终是觉得不妥。
这时,本是赶来祝贺张郃的岑璧停住脚步,好奇问:
“击退徐州军攻势,应为好事,如何不对?”
张郃睁开眼眸,缓声分析道:
“今日徐州军四面齐攻我东平陵,显然是要作总攻之势。”
“这东城门敌军最多,应当攻势最猛才是。”
“为何被我军如此的轻易击退,更不复来?”
“他们在等什么?”
多年的军旅生涯,使张郃敏锐地察觉到徐州军被击退,并不是害怕了。
反倒显得有所不留,似乎在等待什么。
“……这,末将不知。”
岑璧虽然在人情世故上比张郃略懂,可论军事战略,用计之法。
他可比不上这位张良之后。
“除非徐州军在等我军内部生乱。”
张郃给出了自己的解释。
内部生乱?
岑璧更加疑惑,“我军这些天严加盘查,若有叛贼里应外合,早就揪出来了,不该现在还未发现。”
“或者不是自己人呢?”
“不是自己人,那便是徐州人咯?”
岑璧牵唇一笑,“呵,我东平陵守军虽少,然城池坚固,徐州军便是两胁生翼也飞不进来。”
“……不必飞进来。”
张郃越想越后怕,不觉出汗如浆,如芒在背。
“不好!快!快去看井水!”
井水?
岑璧一时不解,但见张郃神情紧张,匆匆忙带人去看。
须臾,人报井水浑浊!
“唔!”
张郃闻得此讯,身形一晃,险些跌倒在地。
“穴攻!是穴攻!”
“徐州军走地道打进来了!”
张郃气得七窍生烟。
终日打雁,终被雁啄了眼。
万没想到,最擅长穴攻的河北军,竟被徐州人反将一军,用穴攻打进城来了。
“快,准备撤城!”
张郃反应迅速,知道大势已去,赶跑就跑。
至于弃城的后果,等保住命了之后再说。
岑璧等人无不诧异,纷纷问张郃如何判断徐州人走地道进来的。
张郃颓然说道:
“井水浑浊,说明地下有人搅动土壤。”
“尔等这些年在青州少用兵事,不知我随袁公在河北征战时,多用此法。”
“故十分了解!”
张郃甚至羞于说出最后这句话。
十分了解,却毫无防备地被敌人摆了一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