侧,轻声问:“淮南有变?”
李翊叹口气:
“……吾早料会有此事。”
话落,将帛书随手递给一旁的甄宓。
甄宓接过,展开来看,其书略曰:
——“元龙顿首再拜丞相阁下:”
“比者关云长与甘兴霸之争,实有可议。”
“宁诛成何遗孤,虽过当,然云长当众折辱,几至兵刃相向。”
“蒋钦、周泰等皆忿忿不平,恐非国家之福。”
“窃惟云长功高,然持勇矜威,渐失人和。”
“昔在广陵,已与东吴生隙;今至淮南,复激我将士。”
“若长此以往,恐北有曹操之患,内有将帅之隙,岂不危哉?”
“登忝居征南,而云长以监军自专,事无大小,咸决于羽。”
“此非轻登,实轻齐王之命也。”
“明公总领百揆,当使威德并施。”
“愿公稍抑云长之势,以安淮南将士之心。”
“如此,则上下和衷,大业可期。”
“秋深露重,惟冀珍摄。”
“建安十年九月,登再拜。”
书末又有蝇头小字一行:
——“昔在徐州,公与吾共扶齐王。”
“今河北势成,岂容青州人尽占风流?”
最后这行字,墨色略异,显为后添。
李翊背着手,眉宇间一川不平,长叹道:
“云长有勇略,乃当世帅才。”
“然其刚而自矜,轻而少虑。”
“不善处理与属下关系,有此之祸,皆在吾意料之中。”
关羽虽然同情底层人民,与下层士兵混得不错。
但中层军官与高层军官,大多都不喜欢他。
就是因为关羽太过威严清白,不会照顾属下情绪。
为人处事不够圆滑。
江湖与职场之间是有很大区别的。
甄宓沉吟良久,又望一眼帛书,对李翊启唇说道:
“……关将军性刚而傲,不恤下情,此诚有其过。”
“然观陈征南此书,亦非尽善。”
甄宓胆大心细,在李翊面前,也没有什么不敢说的。
她一眼看出陈登这信有拱火的意思。
“其言甘宁之罪则轻描淡写,述云长之过则浓墨重彩,此避重就轻之术也。”
“不请齐王裁断,而欲请丞相出面斡旋此事,其意甚明——”
“若征南将军与丞相同声相应,则威权几可凌驾王命矣。”
“妾愚以为,此事关涉非小,丞相宜三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