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仰着脖子转来转去,像一朵抓狂的向日葵。
我苦口婆心地劝,说他们不及格你也打不了比赛啊,就当是为你自己嘛。劝到最后温小花也不回嘴反驳我了,就一个人坐那儿静静地血流成河。纸巾才塞进去一会儿就血红血红的出来了,我得不停给他卷纸巾,一包纸巾不一会儿就用光了,温小花还是一脸的誓死不从。
打温小花还是花骨朵的时候我就没见他哭过,嚎是嚎过,被温妈妈揍的时候,又嚎又踢,戏是演得足,但是眼泪也没见挤出来几滴,所以一直不能从根本上打动温妈妈。有时候他为了他的王八或者小鳄鱼,在温妈妈面前哭号,号了半天没眼泪出来,温妈妈就冷冷地看他一眼,说:“没个可怜样。”然后冷冷地进厨房了。温小花只好自己爬起来,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,回屋写作业了。
现在看他流鼻血的样子,我感觉自己好像面对着一个汪汪流泪的温小花骨朵,简直乃世间一大奇景。我是不是把他逼得有点狠了啊?
“所以你觉得呢?”我没什么底气地问。
温小花把脸转过来:“魏天,我们是不是朋友?”
我郑重地说是。
“那你帮我个忙。”
他不说我也知道他要我帮什么忙,无非是让我代他给吴晨他们补课。这家伙是天才,虽然情商不高,但是这种两全其美的法子他肯定只要一滴鼻血的工夫就想到了。这样一来他就既可以打篮球,又不用去面对死对头了。可是我帮得了他一次,帮得他一世吗?终归要上场和队友合作的人不是我,而是他呀。
我心里跟明镜似的,照着温小花藏在正经面孔后那张作妖的松鼠脸。想了想,我站起来,说:“好吧,我去。”说着就提了书包走进篮球馆。
一进门我也没客套,径直告诉狂受打击的吴晨,说为了校篮球队的未来,我要给你们四个人补课,从今天起,每天训练完后你们都必须留下来。
吴晨本来就在气头上,我这话无疑火上浇油,他暴怒地一扔篮球,喊凭什么啊?你算老几啊?!
我推了推基佬紫眼镜,说凭我成绩比你们高出几个次元。哎呀说得太狠了点儿,这家伙会不会动手啊?
果然中锋同学一把就拽住我衣领,这时一颗篮球“砰”砸在地板上,高高弹起,往吴晨屁股上来了一下。
“放开魏天,要给你们补课的人是我!”
我回头,如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温小花,他逆光而立,登场十分帅气,然而不等我内心喝彩,就听见他苦大仇深的补刀——
“倒了八辈子霉的我!”
眼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