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光探去。
烧手之痛,是那样清晰,要穿透四肢百骇般,警醒着他,这一切,是这样的真实。
沈邵感受着指尖的疼,他望着被火燎烧过的指腹,忽而不知是喜是悲的,笑着哭出来。
哪怕是黄粱一场梦也好,他是多么希望,这一世,可以重来。
他曾日日夜夜期盼的,他无数遍发誓的,若是重来,他再不会伤她一分一毫。
沈邵折返回内殿时,女侍已经服侍永嘉更好了衣,沈邵走进去,命殿中女侍悉数退下。
永嘉正坐在妆台前擦头发,她听见沈邵将女侍悉数屏退,握着绢帕的指尖微凉,心口忍不住发紧。
沈邵太过了解永嘉,他触到她看过来的目光,即便她已极力掩饰的平静,可他仍能一眼望穿她眼底的怯意,沈邵看着永嘉微红的眼睛,不曾移开目光,他一步一步不疾不徐的朝她走过去。
他靠近她,触到她轻颤的长睫,将她此刻的紧张与惧意暴露的一干二净,沈邵缓缓抬手,他一点一点从她掌心抽掉绢帕,他站在她背后,透过铜镜,看到她意外的目光,他面上温柔一笑,手执着绢帕,握起她一缕柔滑若缎的青丝,轻柔擦拭。
“朕已许久未曾替阿姐束发。”
他唇角带着温和的笑,平静如常的开口,永嘉看着铜镜中的沈邵,好似时光穿梭,回到了五年前,那时候文思皇后不曾病逝,那时候沈邵不曾去边关,他还是那个爱黏着她,与她分外亲厚的阿弟。
永嘉心尖微酸,她不知此时是不是她的错觉,她的梦。
“为什么你不是恨我吗”她还是沙哑开口问他。
他听着她的问,他眼底的温柔没有散去,只是微微低下头,更加细心替她擦着长发,他一时沉默没有回答。
永嘉话落看着沈邵的反应,她静静等了他许久,就当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,忽他一声叹也似的开口。
“朕是在恨自己,”他说:“爱不能恨不能的一个小丑罢了。”
永嘉闻言愣愣不懂,忽而见沈邵放下绢帕,他从她背后走到身前,接着从衣袖中掏出一个漆红色的药匣,递到她眼下。
永嘉目光怔怔落在沈邵递来的药匣上,她似乎不可置信,怔看了许久,亦不敢抬手接过。
沈邵见永嘉迟迟不动,他心底微叹,先抬手将药匣打开,内里的还魂丹暴露在烛光下,他又合上药匣,低身牵起她的小手,将药匣塞入她手中。
“朕替你备了车,先回行宫吧。”他见她手拿着药匣,仍愣怔着不能回神,不由牵着她的腕,将她从妆台前的软椅上拉起来,他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