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来了,却并未给个好脸色,说完转身就走。
“母亲!”赵越忙把人叫住:“那您,跟我们一起回吗?”
“我已削发为尼,余生空门修行,自然是,不回了。”老太妃走了两步,又停住脚步,但没有回身,好一会儿才道:“我半生寡居,由哀生怨,由怨生恨,由恨生怖,心境早已扭曲,如今想想,纵我半生沉沦挣扎,然那繁华俗世原本就不适合我,青灯古佛绦涤杂念,辟得一隅平静,却也未尝不是一种归宿。”
“母亲……”
“你既然做了选择,就好好过吧,阿弥陀佛。”当头也不回跨出门槛的那一刻,老太妃多年执念,才算是真的放下了,便也悟了主持那一席话,万般缘法不过一念之间。
老太妃心意已决,顾淮笙又急又懵,转头去问赵越:“她好像是认真的,怎么办?”
“如果这是她心之所向,那我尊重她的选择。”赵越叹了口气:“若要说放不下,她唯一放不下的,便是父亲了。”
“那她现在这身份,还能去佛陀寺礼佛么?”顾淮笙皱鼻摇头:“应该不行。”
赵越摇了摇头,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:“你到草垛那坐会儿,身上多盖些草给暖和一下,我去弄点热水来。”
“这哪能让你个王爷动手啊,还是我……”
“老实待着。**y_q_z_w_5_c_o_m**”瞥了顾淮笙一眼,赵越随即就出去了。
顾淮笙嘿嘿傻笑两声,没有跟他争,裹紧披风就缩去了草垛子那,把周围堆积的干草一股脑全扒拉盖到了身上,然而冷风一灌,依旧哆哆嗦嗦屁用没有。
赵越这一趟去的挺久的,老半天才顶着一脸黑灰道道举着火把提着木桶走了回来。
“应该泡个热水澡的,但是水缸里没水,我这是用雪水煮的,就凑合着泡泡手脚吧。”赵越将木桶放下,转身把火把插到身后的一堵墙的缝隙上:“别磨蹭了,赶紧泡泡。”
顾淮笙从草垛里爬起来,拍拍草屑走过去,手上挽着袖子,注意力却在墙上,看着那火把插的位置就给乐了。
“你这火把插的妙,就那破洞,冷风直往里面灌,被这么一堵,都没那么冻了。”说着话,顾淮笙已经走到木桶前,这次没有让赵越动手,就自觉的将手放了进去,烫的嘶嘶叫唤:“过瘾。”
赵越看了他一眼,也挽袖子过去一起泡:“别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,让人听见,还以为咱们做什么有辱斯文之事,亵渎佛门圣地呢。”
顾淮笙差点咬到舌头,半晌狞笑着憋出一句:“王爷,你真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