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相识的人,都盯着电梯门上那个缓缓变动的数字。
我去七楼,他去十七楼。
电梯升到六楼的时候,突然抖了抖,一瞬间光线全没了,漆黑一片,电梯也卡住不动了。
我抓着内壁的扶手,心跳都停了一拍。
“电梯坏了?”我的声音有点尖,带着尽量克制的惊恐。
姜城远按了呼叫铃,控制室的人说马上会来修理。
他掏出手机,屏幕亮了,借着那一丝光,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。他低头玩手机,不无讽刺地说:“要相信自己没那么短命的,不会掉下去。”
我咬着嘴唇没出声,也拿出了手机。
我来之前做了很多的准备,从做指甲、吹头发到挑衣服、选配饰,样样都做齐了,却反而忘了应该给手机充电。直到它因为电量耗尽而自动关闭,电梯也迟迟没有修好。我的手机一关,姜城远也关掉了他的手机,电梯里再度全黑。我忍不住抱怨说:“连个后备的照明都没有……”
姜城远觉察到我的不安,故意说:“呵呵,你不会还有幽闭恐惧症吧?”
我没有幽闭恐惧症,但是,我会想起沈航,脑子里会胡乱地勾勒他出事的场景,越想越紧张。
我抓着扶手,另一只手捂着鼻子和嘴,想掩饰自己不断加重的呼吸声。姜城远的手机又亮了一下,瞬间即灭,亮的那一瞬,我就像一个干渴至极的人猛地沾到了一滴水,我紧张地抿了抿嘴。
接着他的手机又亮了一下,但转瞬又暗了。然后再亮一下,又暗了,反反复复。
我意识到他是故意的,冷冷地说:“幼稚!”
“幼稚但管用吧?你求求我,可能我就一直让它亮着呢?”
我靠着内壁坐下来,背抵进角落里,多了一点安全感。我故意找他说话,缓解自己的紧张。
“魏杨在这儿做保安,你还能每天进进出出,面不改色?你这个人不是一向很记仇的吗?”
他说:“那也要看是记什么仇,记谁的仇了。”
我说:“这么说我得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,会这么深地……记恨我。要知道,被你恨和被你爱一样,在你的心里占据的都是很重的分量。”
他说:“是吗?你对我的感情就那么深,深到如果不能被我爱,也愿意被我恨着?”
……
那一刻,电梯里安静得只有我平静不下来的呼吸声。电梯外有人来了,有脚步声,还有工具和门碰撞的声音。
有人问我们:“里面的人没事吧?”
姜城远说:“没事。”
过了一会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