街道上人影匆匆,着急忙慌地往家赶。她像是与人类为敌的逆行者,支着粉色的油纸伞,缓缓朝皇宫走去。
萧长亭没有召集其他人,忽明忽暗的御书房内,只有他们二人。
“辛苦。”萧长亭开口。
辛慕苑沉默不语。
萧长亭也没有说话,或许,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“不必隐瞒了,我都知道了。”辛慕苑终于开口。
“抱歉……”萧长亭盯着不远处的书笺,没敢去看辛慕苑。而辛慕苑也盯着自己面前的油灯,不愿意去看萧长亭。
“不会有下次了。”萧长亭道。
辛慕苑道:“无所谓,生离死别,我早已习惯。”她提起时,脑海中回想起的是张大欢等人死去时唇角的笑容,和祝小西的那声没有那么洪亮的大笑与充满遗憾的道别。
每每做梦的时候,辛慕苑总会看到祝小西伸出血淋淋的手握住她的手,遗憾地说:“对不起,小丫头,剩下的路,我不能再保护你了。”
每每午夜惊醒,她都会狠狠地甩自己一巴掌,痛恨自己的无能。为什么在那么密集的刺杀中她都能保护皇帝的人不受伤,可是这一次,她却害死了那么多人的性命。
她不是很厉害吗?为什么连那几个人都保护不了,为什么还要别人来保护她,为什么她不能将所有人完完整整地带回来。
她的声音那么平淡,那么淡然,可究竟是什么,萧长亭听不出来,也猜不出来。
“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社稷,为了大凉的安稳。”萧长亭又说。
辛慕苑的回答依旧平淡。
她道:“我知道。”
萧长亭不语。
因为辛慕苑真的“知道”。
她什么都知道了。
也对,她本就不是什么愚钝的人,她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,甚至超越许多男人。
她的通透,她的敏锐,她的反应,是常人所不能及。
辛慕苑深吸了口气,抽回自己的目光看向萧长亭,眼中如湖面平静。她道:“你也不必太过在意这件事,在将我丢出去充当诱饵的时候,你也给了我足够的兵力来保护我。至于名誉……更无所谓。在花漠城的时候,我见到了你派去的县令,叫什么我已经记不太清了。他很不错,你看人的水平很棒。”
萧长亭的喉咙动了动,心中还是愧疚。
虽然他们从开始的合作就是各取所需,但是这一路走来,萧长亭能够看出来辛慕苑对他的真心,但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去践踏她的真心,将她作为一个工具,利用过来利用过去,没有一次去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