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榕庭居之后,她的交际圈急遽缩小,每天家——超市——机构三点一线,没有交到一个新朋友。
她一个nt竟然过得比asd还孤独,行为刻板,兴趣狭隘,社交缺失。
纵然照料小孩和做家务是她的工作,但不应该是全部。
她只是一个保姆,不是全年无休的单身母亲。
连续上工半个月,徐方亭急需一个假期,忽然间也理解了匆匆“出逃”的谈韵之。
但这个讯号很快被其他事阻停。
徐方亭每晚给谈嘉秧洗了澡,会让他和谈礼同玩一会——实际两个各玩各的,王不见王——她趁机冲凉,再哄他睡觉。
自从她过来以后,一楼浴室她和小孩用,二楼东家用,一开始共用的尴尬默然消失。
她琢磨着休假的去处,难得在镜子前停留一会。
高考后就没剪过头发,一直梳马尾,长度已经达到吹干的忍耐极限。她可能会去找孟蝶,让帮忙介绍便宜的理发店,榕庭居楼下38一次,远超预算,要知道她从小在老家老发廊剪头,最多也就10块。
徐方亭还没正式拿满一个月的工资,漂在沁南市,看什么都贵,消费认知还停留老家水平。
她刚出浴室门,客厅传来一声闷响,接着是谈嘉秧熟悉而浮躁的哭声,但显然比平日更为凄厉。
徐方亭把毛巾搭脖子上,紧忙跑过去,在茶台边的谈礼同竟然还比她慢一步。
电视柜放置的电视机倒下来,砸到谈嘉秧鼻梁,一根鼻血溜进嘴巴,两根眼泪挂在旁边。
徐方亭吓一大跳,慌忙抱起坐地上的谈嘉秧,从药箱找来棉球擦拭止血。
谈礼同讪讪把电视机抬回去。
鼻血一直没停,徐方亭边哄边擦,眼泪鼻血糊满唇周,连衣服也难以幸免。
“鼻梁会不会断了?”她担忧地问,“要不要去医院看看?”
谈礼同什么也帮不上,反应还慢一拍。
这种拿决定的时候,徐方亭开始埋怨谈韵之的缺席。
如果他在,估计不会有意外发生。
徐方亭又问一遍要不要去医院,语气着急了一点,像吼出来,把谈礼同吼回神。
“去就去呗。”
“……你开车吗?”
“走吧走吧。”谈礼同开始换鞋子。
徐方亭换下睡衣,背上背包抱谈嘉秧,第二次坐上那辆黑色辉腾的后座,去往最近的区妇幼保健院。
路上鼻血止住,徐方亭稍稍安心,清理干净周围血斑,鼻梁出现淤青,谈嘉秧挂上一副倒霉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