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熹微,照亮了布满尘灰的地板。
陈啸之那一瞬间,心尖都泛起了酸软之意。
他一直不知道怎样的人生才能造就一个沈昼叶这样的柔软娇气,却又坚强至极的女孩——她像四月春花又像八月疾风骤雨,那么美,几乎是捏着他的命脉一般。
吱呀一声,陈啸之将门推了开。
室内,清晨阳光自阳台洒了进来。青白日辉中,沈昼叶蜷在床上,被子将她整个人都埋了起来,像个松松软软的蚕蛹,只露出一点绒绒的脑袋。
陈啸之:“……”
他走过去,打算哄沈昼叶睡觉——可刚在床边坐下,还没拍她后背呢,就对上了沈昼叶朦朦胧胧的眼睛。
“……”
阿十两颊烧得通红,一双眼里如雾似水,正难受地看着他。
陈啸之:“……”
北大一院熙熙攘攘,门诊部挤得飞起,候诊区挤满了外地慕名而来的病人。娇气鬼发着高烧,裹着陈啸之的外套,虚虚弱弱地靠在外套主人的肩上。
……还难受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陈啸之:“……”
有人背着编织袋经过,陈啸之伸手按住沈昼叶的脑袋,不让她的头被碰到,就等在那。
“来了老陈,久等,”一个声音朗声道:“你怎么突然回国了?”
陈啸之一愣:“袁东?”
那叫袁东的明显是个年轻医生,胸前仅挂着‘医师’二字,脖子上挂着听诊器,是陈啸之的旧识。袁医生博士毕业刚开始工作不久,穿着件浅绿的手术服,头发拢在同色的帽子里。
袁东摘下口罩,漫不经心道:“急诊有个大出血,来晚了,久等——怎么突然回国了,还有事找我?”
陈啸之粗鲁地揉揉沈昼叶的脑袋,让她安稳睡觉,还把她身上的外套拽紧了点,毫无波澜地说:“这故事说来话长,您这泡手术室的恐怕没时间听,帮我看看这位。”
袁东:“第一次见你带除了你妈之外的女的……这姑娘谁啊?”
“我学生……”陈啸之别别扭扭地抱怨道:“前几天印尼海啸不是,在那边受凉感冒了,特娇弱一个人,也不是啥大病,你给她随便看看,开点儿药就行了。”
袁东:“??开药能微信问我吗,你去药房买都行……我从急诊跑过来容易么?”
陈啸之嘲他:“我总不能把你们主任叫出来看感冒吧?”
“……”袁东说:“你他妈真是绝了。”
陈啸之说:“随便开点儿就行了。”
袁东怼道:“随便开点?你对专业人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