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像演讲似的朗声道:“太阳悬在天上,火车‘哐当’开过,最后突然急刹。
女人跳下车在铁轨上跑,脚下开花,越跑花越艳,身后铺成花海。
突然,她听见孩子哭,一个男婴躺在花丛里,哭声跟闹钟似的,把天都嚎亮了……”
说到这里,姜闻激动的站上了茶几,喊道:“阿廖沙!别害怕!火车在上面停下了,他一笑天就亮了……”
顾常卫从沙发上弹了起来,眼睛瞪的像灯泡,喉结不停滚动。
要疯啊!
火车、奔跑、鲜花、太阳……
吕睿握着素描笔飞速勾勒,分镜稿上铁轨延伸向远方,奔跑的女人裙摆扫过之处,花瓣如星火迸溅。
姜闻凑过来,看着图,突然指着太阳升起的那一幕,要求道:“这儿给我加个蘑菇云转变成太阳的转场。”
“你别搞啊!”
吕睿听的眉头直跳,他是真害怕姜闻又被封禁。
2000年,《鬼子来了》去参加戛纳电影节时,就是因为镜头里的隐喻太多,过不了审,违规参赛,所以才会被封。
其实姜闻当时早就已经知道了,这电影是绝对不可能过审的。
因为有很多人在强调,如今的霓虹人和昔日的鬼子没关系,说他的《鬼子来了》把霓虹人刻画的太恶,不该把历史的错误归咎到当下的人身上。
这话以阎连珂为代表,作为霓虹人最推崇的华夏作家,他的观点拥趸众多。
但是,姜闻却从未动摇过心中的想法。
82年,他在中戏上大学时,班里来了一批霓虹留学生。
他们身上那股温文尔雅的劲儿,和电影里呈现出的“鬼子”形象简直天差地别,这让他心里直犯嘀咕,满是困惑。
为了弄明白这事,他一头扎进了探寻里。
他跑去各地走访,听抗战亲历者亲口讲述那段沉重过往,后来还远赴霓虹学习,啃读《菊与刀》等人类学、社会学著作。
慢慢的,在梳理与思索中,他终于把这两类看似割裂的形象,在认知里重叠交融。
最后,他恍然惊觉!
其实二者本就是一回事,不过是在不同环境滋养下衍生出的两种变体罢了。
魔鬼怎么可能长成天使的模样?
天使又怎么可能长成魔鬼的模样?
这个认知让姜闻后脊一阵发凉!
他意识到,哪怕是一个表面温文尔雅的霓虹人,也能轻易蜕变成人们印象里残暴的鬼子模样!
于是,他用《鬼子来了》这部电影撕开了遮羞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