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层皮肤。
最壮实的那个突然跪倒,却用膝盖继续向前挪动,拖出的血痕在月光下泛着磷光。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扑上去,用身体组成肉盾。
最后那个小个子终于冲到坦克底部,拉响的集束手榴弹。轰的一声,将履带炸成两截。
林彦的视线开始模糊。
望远镜的镜片上沾满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的液体,让整个世界变得扭曲。
他看见有战士把炸药包绑在背上,像古代的死士般直挺挺冲向坦克车;看见缺了条胳膊的老兵用牙齿咬着导火索,在血泊里蠕动前进;还看见负伤的大夏战士,趴在浅水滩上,连成一片,用身体搭建人桥,只为了后面冲锋的同志们,能奔跑得顺利一些……
湖面渐渐被尸体铺满,像秋日里厚厚的落叶层。
新倒下的人砸在浮尸上,溅起的血珠在月光下如同红宝石。
有具遗体被水流推到岸边,年轻的面孔朝上,睁着的眼睛里还映着最后一刻看到的炮火。
迫击炮的轰鸣突然变得稀疏。
林彦转动望远镜,看见第二道战壕里,所剩的炮弹已经不多了……炮手们正在搬运最后一批弹药箱。
一个满脸焦黑的士兵突然瘫坐在地上,他颤抖着去捡滚落的炮弹,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早已被烫得血肉模糊。
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,晨曦像稀释的血水般渗入战场。
林彦数了数湖面上还在燃烧的坦克残骸——六辆。
这个数字让他胃部绞痛。还有两辆钢铁怪物正在碾过浅滩,履带绞碎骨头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。
“再炸掉一辆……”
“哪怕再炸掉一辆也好!”
“绝不能让鬼子的坦克车开过来,该我了……”
……
林彦低声喃喃,视野却不自觉的转向胡连庆刚刚潜入的那片芦苇荡……
他有些担心……
鬼子的坦克机枪曾多次扫射那片芦苇,子弹如暴雨般倾泻,将茂密的芦苇拦腰打断,碎叶纷飞。迫击炮弹也接二连三地砸进芦苇丛中,爆炸的冲击波掀起浑浊的湖水,硝烟裹挟着燃烧的芦苇杆,火星四溅。
此刻,莫愁湖周边的芦苇丛早已不复先前的茂密。熊熊烈火在湖岸边肆虐,火舌贪婪地吞噬着干枯的苇叶,黑烟翻滚着升腾而起,将半边天空染成灰黑色。火焰在风中摇曳,发出噼啪的爆裂声,像是无数冤魂在低声呜咽。
林彦死死盯着那片燃烧的芦苇荡,喉咙发紧。
可就在这时,突然,一丛完好的芦苇被粗暴地分开,水花四溅中,一个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