烧的“嗤嗤”声却异常清晰。
“抗联从此过,子孙不断头!!!”
“子孙不断头啊!!!”
胡连庆最后的吼声被爆炸吞没。
橘红色的火球从坦克底部腾起,炮塔像玩具般被掀到半空。冲击波将周围的湖水瞬间汽化,形成一圈乳白色的气浪。胡连庆的身影在火光中变得透明,像一尊正在融化的蜡像。他的军装碎片如黑蝶般四散飞舞,与纷扬的泥土、金属碎片一起,在晨曦中划出无数道优美的抛物线。
坦克的油箱被引爆,二次爆炸的火柱冲天而起,将方圆十米内的湖水瞬间煮沸。浮尸在滚烫的水中上下翻腾,像在跳某种诡异的舞蹈。一块扭曲的履带板旋转着飞向高空,上面还粘着半截青天白日臂章。
林彦的望远镜“当啷”一声掉在战壕里。
他跪在战壕里,手掌紧紧地抓着心脏。
他视野突然变得模糊,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滚落,在下巴凝结成冰凉的珍珠。
东边的天空开始出现一条白线……
他们终于迎来了破晓。
晨风卷着硝烟掠过战壕,带来皮肉烧焦的恶臭。
他机械地弯腰捡起望远镜,黄铜镜筒上沾着的鲜血已经凝固,摸上去像粗糙的砂纸。
湖面上,第七辆坦克的残骸正在缓缓下沉。
燃烧的燃油在水面铺开,形成一片跳动的火毯。浮尸的剪影在火光中时隐时现,像一场噩梦的残影。更远处,幸存的最后一辆坦克不敢再继续往前,但炮口,却缓缓转向第一道战壕。
而第一道战壕里,依旧不断的有战士跃出,试图冲向最后的那辆坦克车!
林彦突然发现自己在笑。
那笑容扭曲得不像人类,嘴角几乎咧到耳根,露出森白的牙齿。他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破碎了。手指无意识地抠进战壕的泥土,指甲缝里塞满黑红色的泥垢。
天光越来越亮,将整个战场照得纤毫毕现。每一具浮尸的表情都清晰可见——有的狰狞,有的平静,还有的带着孩子般的困惑。一顶被弹片撕碎的钢盔漂到岸边,里面的头颅早已不知所踪,只有几缕黑发还粘在衬布上,随着波浪轻轻摆动。
林彦缓缓站直身体。他的动作很慢,仿佛身上压着无形的重担。沾满血污的军装下摆被晨风吹起,露出腰间别着的最后两枚手榴弹。
“你已死,我马上就来;该我了……绝不让你们跨过这条河!”
他扭头看向第三战壕里剩余的战士,第三战壕里,剩余的战士也不多了,那些战士,一个个都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