负此八字!”
“善哉斯言!”
王汾等人皆颔首称是。
四人本疑二苏僻处蜀地,未曾尝过珍馐,故多溢美之辞。
然这十四道下酒,非但有荔枝腰子这等青出于蓝的名肴,更兼诸多独创新菜,竟是道道不凡,任取其一,便可作正店的招牌!
林希心里暗忖:吴掌柜于庖厨之道的造诣,怕是远胜状元楼的铛头。
惜哉!
此间终究是简陋了些,既无丝竹笙箫之雅,亦乏红袖添香之趣,若非如此,日后东京宴饮,谁复问津状元楼哉!
王汾说道:“葱爆羊肉便也罢了,吴掌柜竟能化猪肉为珍馐,实乃奇技!”
胡宗愈拊掌应和:“若非二郎明言,我竟以为此肉与牛肉无异!”
林希感叹道:“放眼整个东京,善烹猪肉者我兄弟二人只知一家。此为第二家。”
王汾轻轻挑眉:“巧极,王某亦知一家。”
胡宗愈亦道:“胡某亦知一家。”
“且住!”
四人正欲开口,却被苏轼制止:“四位何不以酒代墨,书于案上,稍时共揭谜底?”
“善!便依子瞻所言!”
四人蘸酒书字,皆虚掌相掩,待俱毕,齐展掌观之。
大小苏定睛一瞧,却见四人所书竟是同一个字——
相。
四人为之绝倒,二苏却面面相觑,不得要领。
林希解释:“此‘相’字乃指大相国寺,我等所指实为同一处。”
二苏更困惑了。
大相国寺自是知晓,太祖钦定的东京首刹,内城除大内宫阙外最恢弘处。然则——
“诸君论庖厨之事,何涉寺院?”
林希笑起来:“二位有所不知,大相国寺内有一烧朱院者,僧众虽持戒茹素,烹调猪肉却是行家里手……”
便在此时,灶帘忽然掀起,李二郎捧盘而出:“第八盏:鲫鱼豆腐羹、清炒菠菜!”
六人的视线立时落到最后这两道菜上。
青花莲纹碗被次第呈至座前,林希忍不住抚碗称赞:“此间器具亦精雅至此!”
众人皆以为然。
苏轼迫不及待地揭开碗盖,刹那间,浓香扑鼻,但见豆腐胜雪,汤白似乳,一尾黑鲫横卧其间,脱口道:“玉版分银浪,玄鳞隐素涛,此之谓也!”
六人竞相举勺饮汤,鱼鲜裹着豆香滑入喉间,立时溢出满足地叹息。
林希喜不自禁:此番做东择此间设宴,原是为了照顾二苏,不料竟得飨盛宴,犹胜状元楼,当真颜面生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