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哇!!”
酉时刚过,店堂里已座无虚席。
当李二郎端出那盘昂首翘尾的松鼠鳜鱼,满堂立时爆发出响亮的惊呼。
期待已久的松鼠鳜鱼终于上桌,沐浴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,欧阳发既兴奋又自得。
他强按胸中激动,摆开十足的仪式感:先凝眸细观盘中佳肴之神形;继而整冠正襟,凑近深深吸嗅其味;末了,更是合掌如僧侣诵经般默念了句什么。
这番刻意的慢条斯理,直把在场众人看得抓耳挠腮,狄咏恨不能一脚踹开他,换自己来品尝。
同桌友人连声催促:“伯和兄!快尝尝滋味如何!”
欧阳发这才从容不迫地举筷掰下一块花瓣般的鱼肉,送入口中,微微闭目,轻轻晃头,细细咀嚼,纵使只有九分滋味,也要演绎出十二分的风华!
何况此菜本就妙绝,经他这般生动演绎,更增声色,看得众人口水横流,立刻争相点菜,要吃这松鼠鳜鱼。
李二郎扬声道:“此菜小店不常备,须提前预订!”
“我订一条!明日午时来食!”
“某亦同求!”
“此处两条!”
一时之间,订菜之声此起彼伏。
也有出身寒门的子弟,问道:“此菜多少钱一份?”
“三百文。”
谈不上便宜,但也绝不算贵,单是这惊艳的造型便已值回菜价。
数个寒门子弟一合计,明日是秋闱前最后一次来吴记川饭,不如大家凑点钱,吃顿好的,于是也要了一份。
吴铭万料不到,这群太学生愣是订了十二条之多!
看来明天是松鼠鳜鱼专场。
当然,订菜的不止太学生,还有沈廉叔这样的公子哥,以及吴记川饭的忠实食客狄·人样子·咏。
“吴掌柜可愿接办宴席?”
递交食盒时,狄咏突然蹦出这么一句。
吴铭有点纳闷:“小官人意欲设宴?”
“非也,实乃家父有意设宴。眼下城南水患已渐平息,下月里便会迁回旧居,届时欲请吴掌柜来家中掌灶,操持乔迁宴。”
迁回旧居也算乔迁?
吴铭心下莞尔。
这是好事,他自然乐得答应。
再过俩月,狄枢密使就将被贬出京城,留给他消费的机会不多了。
“可吴某只在旬休日得空……”
“家父也只在旬休日得空。”
言罢,两人相视会心而笑。
吴铭点头称好:“不知令尊对席间菜肴有何要求?”
“我也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