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馆里瞬间忙碌起来,充斥着伤者压抑的呻吟、李太医急促的指令、陈太医跑动的脚步声、以及张太医检查伤腿时沉稳的按压声。
季如歌默默地退到角落,看着那三个刚刚还如同困兽般绝望的身影,此刻却像上了发条的精密器械,围绕着门板上的伤者,动作迅疾、精准、默契。
张太医检查完断腿,对李太医道:“胫骨断了,没戳出来。先止血,正骨。”他枯瘦的手终于从袖子里伸了出来,毫不犹豫地按在伤者汩汩冒血的小腿伤口上方。他的手指关节依旧红肿,腕骨上那深青色的“罪”字烙印清晰可见。
李太医将止血药粉重重按在伤口上,用布巾紧紧缠裹。他布满老人斑的手沾满了伤者的血,动作没有丝毫迟疑。
陈太医已经飞快地削好了几块长短合适的木板。
“按住他!”张太医对两个村民喝道。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。两个村民慌忙上前,死死按住伤者的肩膀和大腿。
张太医那双枯瘦、沾满血污的手,稳稳地托住了伤者断裂的小腿。他的眼神专注得可怕,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根错位的骨头。他深吸一口气,手腕猛地发力,一托一旋!
“咔嚓!”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伴随着伤者凄厉的惨叫。
骨头复位了。
张太医毫不停顿,和陈太医一起,动作娴熟地将木板固定在伤腿两侧,用布条飞快地捆绑结实。
整个过程快得惊人。当最后一条布带系紧,伤者的惨叫声已经变成了虚弱的呻吟,但那条扭曲的腿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形态,被牢牢固定住。血也基本止住了。
李太医又检查了一下伤者的脉搏和瞳孔,紧绷的下颌线才微微松弛下来。“抬回去,躺着别动。药,待会儿送去。”他语速极快地对那两个村民交代。
两个村民看着被妥善固定好的同伴,又看看张太医那双沾满血污、刚刚施展了神乎其技的手,再看看李太医和陈太医,嘴唇哆嗦着,感激涕零,只会一个劲地作揖:“谢太医!谢太医救命!”
张太医没有回应。他走到水盆边,再次开始用力搓洗自己那双沾满血污的手。水流冲刷着他腕骨上的烙印,青黑色的刺青在血水和泥污下若隐若现。
李太医则走到药箱边,拿出纸笔,飞快地写着药方。他写得很专注,笔走龙蛇。
门口,抱着婴儿的妇人终于停止了哭泣,怯生生地探头进来,看着里面。
陈太医走过去,对妇人道:“你男人没事了,养着就行。孩子给我看看,是不是吓着了?”
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