’!”他指着自己推车上的簸箕和扫帚,“家伙什都是季村长安排人发的,坏了管换!就穿这身衣裳,”他扯了扯自己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,“也是发的!省了俺们自己置办!”
“那……吃住呢?”岭南官员中有人急切地问,显然被这“五两”砸得晕头转向。
“吃?”老汉指了指街道尽头一处挂着“环卫歇脚点”牌子的砖瓦小屋,“那边,有热水,有炉子,能热自己带的干粮。要是嫌麻烦,营里大灶也管饭,也不用咱们花钱,比外头便宜多了!比俺们在家啃窝头强!”
他顿了顿,脸上笑容更盛,“住?俺们这些老骨头,大多家就在附近安置的砖房里,近便!早上溜达着就来了!季村长体恤,说俺们这把年纪,腿脚不灵便的,就安排扫离家近的街巷!要是没地方住的,也会安排住处,不收钱的!”
“那……监工?可凶?”一个岭南富户心有余悸地小声问,显然是被知府手下的衙役吓怕了。
“监工?哈哈!”老汉和其他几个也凑过来的老环卫都笑了,笑声爽朗,“有管事!人家是查街面干不干净,查俺们身体好不好!凶啥?和气着呢!看见那牌子没?”
老汉指着不远处一个挂在墙上的木牌,上面清晰地画着街道分区和清扫要求,“啥时候扫,扫成啥样,写得明明白白!俺们按规矩来,人家按规矩查!干得好,月底多拿‘净街钱’!干得不好,管事会指出来,下回改了就成!谁吃饱了撑的跟俺们这些半截入土的过不去?”
“还有好事呢!”旁边一个缺了颗门牙的老婆婆插嘴,笑呵呵地说,“逢年过节!端午发粽子咸蛋!中秋发月饼果子!过年还给发米发油!有时候还发块新布做衣裳!说是季村长给的‘节敬’!这日子,以前在老家,做梦都不敢想啊!风吹不着,雨淋不着,扫扫街,唠唠嗑,月底拿五两雪花银!这哪是干活?这是享福来了!”
五两!管发衣裳工具!离家近!管热水歇脚!过节有礼!监工和气讲规矩!
岭南来的一行人,彻底被这朴实的话语砸懵了!他们看着眼前这些白发苍苍、却精神矍铄、脸上洋溢着满足笑容的老人,再想想岭南城里那些蜷缩在破庙墙角、靠乞讨或捡拾垃圾度日、眼神麻木空洞的等死老人……巨大的冲击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他们的认知上!
扫大街……月入五两?比县令俸禄还高?
官府给发工具衣服?过节还送礼?
对老人如此优厚?这……这北境的官,是散财童子吗?还是说……这季将军,真把百姓当人看了?
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