装。
战斗从子时三刻持续至寅时未刻,前后不过两个时辰,敌方死伤六百余,活俘一百二十七,四散逃窜者不足十人,全部在黎明前被夜刃外哨斩杀。
伊濑宗未战便逃,藏于后营井下,被归辛树亲自从水缸底下拖出,捆着送上岸口。
秦浩一直站在岸头没动。
天刚破晓,云底翻红,咸风从海口灌入谷道,将营中血气往南卷去。
伊濑宗跪在地上,满身泥污,一句话不说。
秦浩看了他一眼,抬脚踩住他肩头,将他一把按得更低。
“你不是说你归顺?”
“你不是说你是带百姓来求生的?”
“你不是在台上说‘愿为边民守土’?”
“那你现在说一说!”
“你那四匹备用马准备往哪儿跑!”
“你那兵器藏在哪一户‘边民’家里!”
“你那四口水井是哪三国人帮你打的!”
“你说你归顺!”
“我就问你一句—你从哪儿进的赤鹭渡!”
伊濑宗咬着牙,血流不止,但就是不说话。
他知道,只要他一句话说错,身后那些伽宁残兵就得全灭。
他赌秦浩想留下个“人证”,赌他不会杀他。
可他错了。
秦浩从怀中取出一封卷宗,那是归辛树带回的夜刃探册,里面标记了伊濑宗过去三个月的所有行动。
他如何出逃、如何入境、如何串联西域五国小势力、如何混入港口、如何假冒“旧部自护营”转入沙缄、如何以商团名义接入望海盐线。
他不是归附。
他是一个活着的计划。
从头到尾,他就是为这一夜而来。
“你不说可以!”
“我看你也说不了!”
“那你就听我说!”
“从今天起!”
“凡参与伊濑宗计划者,不论逃于何国、不论藏于何寨、不论换了几次衣服、写了几份通帖!”
“一律追杀!”
“一律追账!”
“你这名字,不会从我册子上消失!”
“你活着,我追你!”
“你死了,我追你下一代!”
“你是种祸根,那我这把铲,就是给你断子绝孙的!”
他转身看向张青松:
“你听着!”
“盐丘湾清剿之后,凡是参与建营、布线、设水井、运物资、立旗号的相关户口!”
“全列为‘隐敌边户’!”
“清册,剔名,焚房,断粮,废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