技户。
东吴盐道:“商志城”集市已成规模。
齐南野地:“田志城”新田三百亩开垦完毕,试种已下种。
晋西断山:“武志城”第一批归信兵百人已经扎营立桩。
五座城无朝诏、无鼓乐、无开仪,只有人,有锄头,有瓦砖,有马车,有布棚,有一根一根从地里拔出来的木桩。
起初没名册,也没人知会谁是头领,全靠老百姓自己选、归信者自己推。
你出力多,你守规多,你说话公道,就由你主事。
一块田地,一顶帐,一口铁锅,一支笔—就是一座城的根。
他们没有官帽,没有兵符,但他们有册。
每建一段城墙,便有一人登记。
每开一条水渠,便有一户写名。
每修一处房舍,便挂一块名牌。
他们写得歪歪斜斜,有的只写名字,有的只画一个符号。
可就是这一个一个名字,就成了这座城里最牢的地基。
不是砖,不是木,是人心。
不是秦王派谁来管,而是—他们要留下来管。
安志城开城那天,城墙还没建完,只有三段木栅,两座瞭望架,连大门都只是一块横倒的厚木板,但那天来了整整三百户,扛着家当,带着牛、牵着小孩,一路从楚地赶来。
他们没问住哪,也没问管谁,更没人问有没有官批。
他们就一句话:“听说这地收人,我们就来了!”
技志城头一个报名的,是个独臂铁匠。
他说他当年在越国铸坊被逐,罪名是“不听调令”,实则是他不愿给将军做私兵利器,被砸了铺子,砍了胳膊,扔到边地喂狗。
现在他来了,背着一炉破铜,带着三个徒弟。
他说:“我还能打钉,哪怕打不出刀,也能打个铲!”
他不求官,也不求田,只求能打一口像样的锄头。
工监署当场给他立了工籍,编为“第一技户”。
志碑上,刻了他的大名三个字:“苏大力”。
商志城第一家挂招牌的是个吴地妇人,年三十,守寡五年,靠卖草药为生。
她带着两个儿子,驮了一车干药,来了。
她什么都没说,掀开油布,把药材一包包摆好,然后扯下一块写着“吴人张氏药铺”的布,钉在摊棚前。
边市官走来问她登记,她只说一句:
“我认得秦钱,别的我不管!”
她不是在投靠,是在营业。
田志城最早动土的,是两个老头,一个叫李老三,一个叫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