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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判堂的夜，比别处更沉几分。

高耸的石壁隔绝了外界的光线与声响，只余下廊道内长明灯幽冷的光晕，和脚下石板传来的，自身脚步的微茫回音。

纪伯宰的指尖拂过袖中那卷微硬的画轴，眼底是一片冷然的清明。

堂内机关布置得精巧歹毒，环环相扣，若非他早有准备，又对沐齐柏的手段有几分了解，今夜恐怕真要折在此处，被冠以“擅闯”之名的罪状，

好在，东西到手了。

博语岚，他师父的画像。

他眸色微暗，心底翻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波澜，旋即又被更深的疑云覆盖。

沐齐柏特意将此画藏于司判堂重重机关之下，绝不仅是珍藏那般简单。

正欲循原路离开，前方转角处，一道纤细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显现，恰好拦住了他的去路。

是明意。

她依旧穿着素雅的衣裙，发髻简洁，立于昏昧光影下，神色平静，仿佛只是偶然途经。

明意纪仙君？好巧。

纪伯宰脚步顿住，抬眼看向她，唇角习惯性勾起一抹疏淡的弧度，眼底却无半分笑意，唯有审视。

纪伯宰深更半夜，明意仙子不在无归海安寝，怎会来到这司判堂重地？

他的目光在她周身扫过，未携兵刃，气息平稳，不像是动过手的样子。

明意眸光微转，落在他那看似空荡，实则袖袋微沉的袖口，心下明了。

她原也是为此画而来，欲借花献佛，换取接近“黄粱梦”的机会，奈何被沐心柳绊住脚，迟了一步。

心思电转间，她面上已浮起恰到好处的忧色，轻叹一声。

明意不瞒仙君，我本是出来寻人的。

明意今夜偶感心神不宁，便想去书阁寻小云仙子说说话，谁知她竟不在房中。

明意我担心她一个姑娘家深夜独自外出遇险，这才出来寻找。

明意寻了许久不见踪影，不想竟在此处遇上仙君。

纪伯宰闻言，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蹙。

小云不见了？

那个平日里低眉顺眼，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