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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昌河尸骨呢?
他声音嘶哑地问。
白鹤淮依她遗愿,火化了,撒入山涧。
白鹤淮她说……此生轰轰烈烈,来时干干净净,去时亦不想留下任何牵绊。
苏昌河钳着南意的手臂力道,在她说完那句“去时亦不想留下任何牵绊”后,明显地松了。
南意甚至能感觉到,紧贴着她后背的胸膛下,那颗平稳跳动的心脏漏跳了一拍。
她微微侧过头,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他。
月色与廊下灯笼昏暗的光交织,落在他脸上。
那张总是带着或谄媚假笑或阴鸷冷厉的脸上,此刻竟是一片空茫。
那双黑得渗人的眸子,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神采,只剩下不敢置信的虚浮,以及一层迅速积聚的水光。
他竟然……哭了?
南意心头像是被什么细微的东西刺了一下,带着一种酸涩的麻。
世人都传“江湖魔王”南意爱好之一便是撩拨男子,但只有真正和她接触过,深入过的人,才知道她不经意间流露的好有多么致命——苏昌河便是彻底栽进去的其中一个。
暗河是身处黑暗的组织,血腥,肮脏,见不得光。
他从小在泥泞里挣扎,早已习惯了利用,背叛和杀戮。
可她为人根本不在意这些。她看他的眼神,有时带着恶趣味的戏谑,有时是纯粹的欣赏,独独没有对他出身暗河的鄙夷。
她不止一次救下他。
有时是顺手,有时似乎只是觉得他“长得好看,死了可惜”。
她会在任务结束后,丢给他一瓶千金难求的金疮药,会在他高烧不退时,用那身诡谲莫测的修为强行压下他体内的暗伤。
在她身边,他第一次体会到了“被保护”的感觉。
不是基于价值或同盟关系的维护,而是一种更纯粹,甚至带着点随意的不计较。
她还会给他过生辰。
那是他流浪至今,第一个有人会将某一天当成特殊的日子,为他庆祝生辰。
没有多么隆重,只是拉着他溜进天启城最贵的酒楼,点了一桌他从未吃过的精致菜肴,在他面前放了一碗她亲手煮的长寿面。
她托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