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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默默收拾好药瓶,转身拉开房门。
在踏出房门的前一刻,她脚步微顿,低声道:
南意你的伞,似乎还在百花楼。
苏暮雨身形未动,也没有回应。
南意不再停留,快步离开,并为他带上了房门。
厚重的木门隔绝了内外。
苏暮雨独自站在房中,良久,缓缓抬起手,看着指尖——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触碰她耳后肌肤时,那细腻温热的触感。
没有易容的痕迹。
一切感知都告诉他,那就是真实的肌肤。
可为何……心头的疑影,却挥之不去?
那个名字,如同诅咒,再次在他心底深处,发出沉闷的回响。
他闭上眼,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脆弱与疲惫。
…
房门在身后合拢,发出一声轻响。
南意背靠着冰凉的门板,并未立刻离开。
她仰起头,轻轻吐出一口浊气,胸腔里那股莫名的滞涩感却并未随之消散。
苏暮雨最后那个眼神,那带着疲惫与自嘲的认命语气,如同细密的针,扎在她心头。
她当然能感觉到他对她身份的怀疑已然深重。
像他那样心思缜密、感知敏锐的人,几次三番的试探,种种巧合与违和,恐怕早已在他心中拼凑出一个模糊却指向明确的轮廓。
他突然放弃追问,怕是害怕确认了,面对的又是另一场空欢喜,又或者不愿面对真相。
这层薄薄的窗户纸,两人似乎都心照不宣地维持着,谁也不愿先去捅破。
她是为了任务方便,为了省却麻烦。
那他呢?是怕彻底失去这点似是而非的念想吗?
南意揉了揉眉心,心底那点因被他钳制,试探而升起的不耐,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。
她想起他靠在墙边,闭目时眉宇间挥之不去的脆弱与苍凉,那与他平日清冷孤绝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终究是,狠不下心肠。
她离开客栈,身影融入浓稠的夜色。
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了,飘到了许多年前,飘到了那个让她和百里东君,叶鼎之都曾意气风发,又最终意难平的旧事——关于影宗,关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