猜到了这点。但他自己否定了。
那是天真的想法。
可太皇太后着实果断、干脆,行事稳准狠。
萧怀沣没有猜错,她用这种方式求和。
萧怀沣迫切需要做点什么,才能把心口翻滚的情绪压下。
傍晚时,太皇太后幽幽转醒。
太医们急忙围上前。
她却是摆摆手,用极其虚弱的声音告诉顾院判:“都退下,留阿宁。”
所有人退到了大殿,只留下骆宁在她床边。
骆宁握住她的手。
她的手太冷了,骆宁让它贴着自己面颊。
“母后,您想吃点什么吗?”骆宁问。
太皇太后只是轻微一笑。
她没有力气说太多的话,做太多的表情。
“上次出宫,外头变了,连渡河边都变了。”太皇太后每个字都说得慢。
骆宁静听,点点头:“是。等您好了,时常去雍王府小住,我带您去街上看看。几十年了,母后,有变化才正常。”
“哀家不想埋在皇陵。做了鬼,也困在皇陵里。”她说。
“我会同王爷说。”
“棺椁里放哀家的衣裳,照常进皇陵立墓树碑;把哀家的遗体带走,在土里慢慢腐化。不要烂在皇陵。”她说。
骨肉烂在皇陵,下辈子投胎时,身上还带着笼子。
“……埋去韶阳,好不好?把您埋在荔枝树下。”骆宁突然说,“每天的阳光都好。不用像宫墙内,永远只有半道阳光。”
剩下的半道,被宫墙牢牢挡住了。
“好。那是个好地方,你想去的,哀家也去看看。”太皇太后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