序是不能颠倒的——先得手上沾血,才能称兄道弟。
哨子李和老窦办完了分内之事,接下来也别无选择,只能继续等下去。
这时节,朔风呼啸,卷起一阵阵积雪,钉子似的扎在脸上,把人冻得缩脖端腔,忍不住浑身乱颤。
众人东张西望,却见远处的十几间仓库附近,也有不少人影攒动,走走停停。
由于辽西战乱,京奉线已经彻底停运,许多货物被迫滞留奉天。
尽管独立守备队和东洋警务署委派专人看管,但毕竟是特殊时期,人力有限,除了几间重要的仓库全由东洋人看管以外,其余绝大多数库房,仍需雇佣华工打更守夜。
小东洋的人数太少,想要形成有效管理,终究离不开华人帮衬。
等到铁桶里的篝火渐渐转为暗红色时,远处总算有了动静。
老吴眼贼,最先反应过来,忙说:“大哥,你看那小子是侯二吧?”
哨子李眼睛一眯,瞅了半晌儿,咂摸咂摸嘴,说:“诶,你别说,好像还真是。”
大家循声望去,就见不远处有三道人影缓缓靠近,并渐渐辨认出来,进而长舒了一口气。
来人的确是侯传言,但他只是跟在旁边,另一边则是东洋巡警山崎裕太,走在中间那位,自然就是斋藤六郎了。
老窦连忙往前迎了几步,点头哈腰地陪笑道:“抠尼齐哇!太君,抠尼齐哇!”
斋藤六郎在仓库门前停下来,打量一眼老窦,并未出言回应。
他的汉语本来就很一般,如今有翻译在场,便索性直接用东洋话去问身边的侯传言:“这人是谁?”
侯传言很年轻,二十岁出头,浑身书卷气,因为是同文商业学校的高材生,所以眼里或多或少有点傲慢,但他的傲慢从来不敢用在东洋人身上,却对自己的同胞怎么看怎么不顺眼,话里话外,总有点不耐烦。
时代变了,不是流氓有文化,而是有文化的也跑去当起了流氓。
双方互相介绍,这就算是拜过码头了。
老窦表现得很积极,鞍前马后地应承着,觉得自己终于傍上了一座靠山。
相比之下,哨子李就显得有点扭捏,动不动就往人群后面稍,像个黄花大闺女似的,仿佛见不得人。
侯传言皱了皱眉,立马抬手招呼道:“哨子李,你往前站点,老往后头躲什么,斋藤警官还有事儿要吩咐呢!”
话音刚落,老吴先不乐意了,忙说:“侯二,你才多大岁数,就在那一口一个‘哨子李’,不知道叫声哥么?”
不想,侯传言脸色一变,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