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了,四平大街那么多家商号,你们爱抢谁抢谁,我不管,但你们要是敢动江家的车——”
他掂了掂手中的大镜面儿,接着说:“那就鱼死网破,只要咱两家还有人喘气儿,谁他妈的都别想走!”
众胡匪闻言,心说也对,满大街的商号铺面任君自取,何必非得挑这块硬骨头啃呢?
要说两家真有什么血海深仇,响就响了,都是带把儿的爷们儿,手里有枪,怕个鸡毛!
可是说到底,江家也没跟他们结过梁子,钻天鹰要买枪,江连横也卖给他了,横竖就是没抽空见面,至于么?
这仗打得不值!
众胡匪越想越觉得有些得不偿失,心思就渐渐松动起来,想换个地方砸窑取财。
毕竟,所谓盘道盘道,就是为了互相给个台阶儿,得过且过也就算了。
眼见着匪帮决心动摇,赵国砚索性再让一步,干脆把枪放下来,说:“行了,鹞子,别端着了,你这面子还没找够么?”
至此,江家已经给足了台阶儿,再不借坡下驴,就有点说不过去了。
钻天鹰见状,三白眼一翻,不得已,便也把枪放下,佯装豪迈地拍了拍赵国砚的肩膀,突然放声大笑。
“哈哈哈,说这干啥,大家都哥们儿,我就跟你闹着玩玩儿,咋还整潮了呢!”
他不觉得尴尬,大丈夫能屈能伸,韩信尚且受过胯下之辱,这又算得了什么?
只不过,江家弟兄冷眼旁观,自是无人附和。
这不是能屈能伸的事儿,前据而后恭,绝非大丈夫所为。
赵国砚俯身捧起一把雪,擦尽脸上的污秽,细想钻天鹰的前后反差,倒也的确是意料之中的事儿。
钻天鹰要是真能说到做到,就像阎王李那样的狠人,方才哪还有这许多废话,恐怕早就开响了。
退一步讲,他要真是个绿林豪强,绺子局红,山头兴旺,江连横当初又怎么会轻慢了他?
归根结底,自己的面子自己挣,倘若外强中干,就算别人赏脸,真给他面子,他也照样接不住。
钻天鹰还在辩解,但不是冲江家,而是冲他身边那十几号弟兄。
“行了,江湖路上一枝花,横葛蓝荣是一家;虽然不是亲兄弟,到老也没分过家!玩归玩,闹归闹,差不多就得了,都是线上的并肩子,祖师爷的规矩不能坏,免得有伤江湖和气!”
眼瞅着形势不利,他这时候倒是想起来论规矩了。
江家众人不予理会,仍旧不敢背向匪帮,便举起枪口,默默朝身后的车队退去。
待到缓步退至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