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瞎火,雪夜寻人,这话说得容易,真找起来可就难了。
赵国砚由打北郊进入商埠地。
起初,周围还算冷清,但走着走着,行至中心地带,四下里就渐渐传来吵闹声、打砸声、间或夹杂着枪声四起,到处都很混乱。
他还不敢轻易去喊江连横和李正西的名字。
值此关头,不喊倒好,倘若冒然亮纲报号,保不齐身后有人开黑枪,反倒招惹祸患。
思来想去,便只好放声去喊海新年的名号。
“新年——海新年!”
接连喊了几遍,始终未见回应。
赵国砚逐渐收紧缰绳,放缓速度,又觉得在这迷宫般的暗巷里,视野盲区太多,到处都是拐角,于是便不再呼喊,转而掏出配枪,沿着胡同徐徐行进。
恰在此时,忽听身后拐角传来一阵“沙沙”声响。
赵国砚脸色顿变,立刻横扯缰绳,调转马头,举枪戒备。
暗巷拐角阴森冷清,此刻堆满了尚未踩实的积雪。
细听,方才的脚步声响,早已倏然不见了。
赵国砚用余光瞥向脚下,雪地上只有孤零零的一行马蹄印记,暗巷拐角无人现身。
于是,便静悄悄地翻身下马,躲在马身一侧,单手持枪,架在马鞍上,领着马匹缓缓朝暗巷拐角靠近。
“谁?”
双方几乎同时质问。
赵国砚认清来人,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。
海新年右手持枪,左手提着人头包裹,后背死死贴在墙角,一见是姓赵的来了,便也缓缓垂下配枪。
“我干妈他们呢,现在都安全了?”
“嗯,他们已经到南铁宾馆了。”
赵国砚点了点头,一看海新年手里莫名多出个包裹,便问:“你找到你干爹了吗?”
海新年忽然垂下脑袋,闷闷地说:“找到了,但是……姑奶奶恐怕挺不住了。”
“什么?”赵国砚瞪大了眼睛,急忙追问,“谁干的?”
海新年没有回答,只是掂了掂手上的包裹,示意凶手已经毙命。
“那你干爹人呢?”赵国砚又问。
海新年说:“我干爹没事儿,他现在只想陪姑奶奶待会儿,就在……”
话犹未已,猛听得不远处乍响一片喧嚣吵闹。
两人同时一惊,急忙侧身张望,却见暗巷尽头,忽有人影攒动,正跌跌撞撞地朝这边狂奔而来。
赵国砚立刻将海新年推进拐角,随后扯住缰绳,连人带马,一并躲藏在阴影里。
正要悄然退去,以免节外生枝,却听胡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