零的身影,此刻正站在牢笼里,双手握住栅栏,一张脸紧贴过来,直勾勾地盯着他们。
那是一个女人,其形状枯槁,蓬头垢面,邋里邋遢,如同孤魂野鬼,根本无法辨认她的年岁相貌。
眼见三个劫匪朝她走过来,女人不知道该如何反应,竟突然咧开满口焦黄的牙齿,冲他们“嘿嘿”怪笑了两声。
“我操,鬼呀!”
小唐大惊失色,浑身一颤,手里的蜡烛顿时掉在地上,急忙转身逃跑,不料脚下一软,当场摔了个狗吃屎。
他也顾不得疼痛,更没有心思照应同伙,还没等站稳,拔腿就跑,刚跑两步,却又立时跌倒,就这般连滚带爬,直奔地库石阶儿而去,模样极其狼狈。
小唐反应过度,倒把那两个同伙给晃了一下,差点也跟着抹身逃跑。
所幸老吴和康爷见过世面,急忙稳住心神,横刀喝道:“操你妈的,哪来的疯娘们儿在这装神弄鬼,你……你别过来!”
没想到,他们害怕,可地牢里那个疯女人,却比他们还要恐惧。
一听两个劫匪骂她,女人当即惊慌失措,连忙向后退去,拿起床板上的破烂棉被,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,仿佛只要她看不见那两个劫匪,那两个劫匪便也同样看不见她。
这地牢里的疯女人,自然就是赵灵春了。
十几年的幽禁独处,早已令她失去了对于外界的正常反应,甚至就连语言功能,也已经出现了某种不可逆的损害。
因此,在面对三个劫匪提刀向她走来时,她才会鬼使神差地怪笑两声。
她实在已经忘了,到底应该如何反应。
老吴和康爷互相看了看,心里渐渐踏实下来,这世上毕竟没有鬼怪,就算有,那也是鬼怕恶人。
“好像是个疯子,”老吴皱起眉头,忍不住怪道,“江家怎么还养个傻娘们儿?”
他瞥了一眼地牢房门,见门上缠着几道铁链,牢房里却是桌椅板凳、锅碗瓢盆,样样俱全,桌上甚至还摆着一盏台灯和几本连环画——说她是罪人,这待遇未免有点高了;说她是江家人,又怎么平白锁在了这种地方。
想到此处,老吴心里愈发困惑。
其实,就连那几道铁链,也都是虚锁的,只要赵灵春想出来,她随时都可以推开牢门。
但她已经怕了,怕到了骨子里,怕到早已断绝了一切逃生的希望。
康爷却是一副惯看世态的神情,撇撇嘴说:“我估摸,这娘们儿应该是江连横的小妾,没准是得罪了大房夫人,所以才被关在这里的。嗐,这种事儿,大户人家多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