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了。
他本来还有北姬,是他亲手挖了北姬的灵根,亲手把北姬推入深渊。
而他从头到尾敬仰的师尊,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。
他也是笑话,认贼作师十多年。
师尊看着他这张脸的时候在想什么呢,是不是觉得他像个傻子一样,被骗的团团转。
是不是想着他的父母,他的族人都死了,如今他们的儿子还臣服在自己的脚下,怪不得师尊从来不和他亲近地说过话,面对自己杀死之人孩子,怎么会平静呢。
一切早就有迹可循,是他自欺欺人罢了。
他愿意去相信一个仇人,一个已经早就深得他信任的仇人。
如今会被骗得这么惨,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活该。
周围的风越刮,越大迷了他的眼,让他本就干涩的眼,无比酸涩。
他有好多话想说,却不知道和谁说,无人可说。
不会再有人心疼他所受的伤,不会有人再如她那般,心里眼里都是他。
他原以为他还有师尊,有师弟师妹。
却没想到,原来失去了她,他什么也不是,什么也没有。
他往前一步,落入了水湖里,他没有闭气,很快那种窒息感淹没了他的呼吸,他享受这种离死亡很近很近的感觉。
他身上的生机在飞速流逝着,伤口的血迹也把他周身清澈的湖水染得逐渐浑浊。
水混着甘甜的气味灌满他的喉咙,麻痹了他的呼吸却麻痹不了他的思想,他越是想要忘记什么,记忆却越发清晰。
他扯落自己头发上的发带,这发带是北姬送给他的。
北姬送过他很多很多东西,可他却不曾送她什么,最后连他精心替她准备的火狐氅,也没送出去,他活得好失败吧。
手里的发带比回忆更加的锋利,那些他压抑住自己不去回想的所有记忆,此刻发疯一般似周围的水一样朝着他发疯一般涌入,无孔不入。
不同的是水涌不进去的,思念灌了进去。
他想要死,他想要被这样淹死算了,可是他却又清楚的明白,这样死不了。
他想要死,他却又怕死,他已经无颜去见父母和族人了。
他从水里颓废地探出头来,摸了摸鼻头,傻笑了一声。
“北姬,我好想你。”
说出这句话,他整个胸膛都笑得震动了起来,笑得发涩,隔了那么久,他才有勇气说出这句话。
之前无数个偷偷想起北姬的日日夜夜,如刀子一般地割破他的喉咙,让他的笑声变得沙哑起来。
可是他最想要说的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