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十万如果按照太祖爷当初那个户籍人数来收不难,难的是大户逃税,百姓逃亡,收不上来。”
茹让说的是对的。
在大明有一个很变态的税收政策叫赔粮。
意思是收税的总额是不变的,严格按照黄册上的明户多少来收。
如今大户,官员,富商都在侵占田地,土地兼并严重,大批百姓逃亡。
黄册上的户籍人数早都不是当初的那么多。
按道理来讲,应该重新统计户籍数,再重新敲定税额。
可是朝廷并未这么做。
他们把重担全部压在剩余的这些百姓身上,如果有人逃亡,他应当交的税,就由其余的所有农户承担。
这个政策叫做赔粮。
如今的长安百姓,他一户需要缴纳的粮食比当初缴纳的三倍还多。
且这个数额还在不断的增长当中。
上头要粮饷,地方官不得不设立严苛的功令,不得不严厉催科。
如此一来,受不了的人就会把家里的地卖了往外跑,百姓就会越来越少。
百姓身上的担子就会越来越重,然后跑的人更多了。
恶性循环开始了,就差人振臂一呼了,因为在“赔粮”的政策之下,人就活不了。
“别叹气啊,你如今是同知,你说怎么搞?”
余令深吸一口气,咬着牙道:
“重新统计户籍,按照户籍上的户数来收税,收多少,我们就往三边缴多少!”
“不够!”
“必须做!”
茹让望着余令,突然道:
“这是一个脓包,你当朝廷看不见,他们没做是因为他们也是脓包里的一份子!”
“说人话,不要作比喻,我听着心烦!”
茹让起身关上门,低声道:
“我的意思是不能做,你做了,就等于在挤这脓包,你就成了另类,天底下的官员都是傻子,就你聪明?”
余令无奈道:
“你问我怎么办,我说了,你又说不能办,这不是欺负人么,那你说怎么办?”
“依照往年的法子来!”
余令摇了摇头,深吸一口气:“不好,真要这么做了,那明年呢,后年呢,大后年呢,会出大事的!”
“你这么搞你会出大事,曾铣怎么死的你不知道?”
“朝廷的那帮子杀异族不行,杀自己人可是比谁都狠!”
余令站起身低声道:
“我知道,曾铣被杀,妻儿流放两千里。”
“那你做的事情和他差不多,他是在军事,你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