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哲知道,以张鹤寿的身份,不可能拿一块现代的砚台给他。
而这块砚台,温润如玉、坚硬如石。拿在手上十分沉重。
这方以“加官进爵”为题材的绛州澄泥砚,呈长方形,线条简洁流畅,棱角圆润。砚堂平整光滑,犹如镜面。砚台上的雕刻着一位身着华丽官服的官员,头戴乌纱帽,帽翅随风飘动,面部表情庄重而喜悦,仿佛刚刚接到了升迁的喜讯。官员手持笏板,身姿挺拔,气度不凡,身上的服饰纹理清晰可见,每一处褶皱都雕刻得细致入微,展现出精湛的雕刻工艺。周围祥云缭绕,脚下海水翻腾。喻意仕途顺利、步步高升。
闻哲将砚台轻轻的放回盒子里,小心的盖上。羡慕不已的咂咂嘴,说:
“好、好砚!好砚!堪称国宝呀。”
张鹤寿嘴角流露出轻蔑的一笑,却说:
“只是个玩艺,听说闻市长是书法大家,也是宝剑赠英雄的意思。这加官晋爵的意思,也是我的祝福。请收下。”
闻哲抚摸了一上盒子,却一把推到张鹤寿面前,摇头说:
“承蒙先生抬爱。但是君子之交,重在不让人为难。”
张鹤寿一愣,笑道:
“闻市长这是什么意思?”
闻哲的手放在盒子上,说:
“是先生让我为难呀。”
“这怎么说?”
“我是个书法爱好者,自然对文房四宝情有独钟,何况如此国器重礼?但我又是国家公职人员,收受如此重礼,法规所不容。先生,你是既让我馋了,又让我不敢下口呀。请收回!”
两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。
张鹤寿说:
“此处是暗室,天知地知而已吧。”
“不欺于暗室、不负于暗室,才是君子之交的道理吧?先生,请不要让我为难。”
书房内一时沉静了。良久,张鹤寿才起身,把条案上的长条木盒子打开,先拿出一个卷轴打开,上面是闻哲所书唐代大诗人张九龄的诗《望月怀远》:
“海上生明月,天涯共此时。情人怨遥夜,竟夕起相思。灭烛怜光满,披衣觉露滋。不堪盈手赠,还寝梦佳期。”
“闻市长,我听江老说,这是你劝我离开老家,不与家族争修谱上的恩怨,另行立祠开谱的原由么?”
“是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为了先生的项目引进问题,我是专门研究了一下先生的家世的。你们的祖先,应该是张九龄。您的出身,应该是粤省韶州。呵呵,先生不要急,我慢慢给您解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