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吗?
不可能的。
二皇子第一次直面这样的事实。
不论是皇帝还是皇子,都不可能仅凭一个身份,就令所有人都对自己忠心耿耿。
可是,他以为大哥与武信侯长孙之间,除却皇子与臣子之外,总该有些其他的情义,就像他和正言一样,难道大哥与武信侯长孙之间没有朋友之义吗?
二皇子无法确定。
他发现他好像无法很明确的去界定这两种关系。
皇帝任由二皇子自己去琢磨。
直到二皇子低下头,眉心也越蹙越紧,皇帝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对他说:“赤胆忠心固然可贵,但天下之人俱有私心,哪怕是帝王与臣子,誓死相随者又能有几人?若你只肯挑这样的人去用,那只怕普天之下也不会寻到几个可用之人,治一家,尚且非一人之力所能为,更何况是这偌大江山,所以安哥儿——”
皇帝认真的看着二皇子说:“为帝王者,选贤与能,并非只看‘忠心’二字,缺点要看、优点也要看,如此才可辨别一个人究竟可用不可用,而若是可用,那这个人又适合用来做什么,至于你所说的朋友之义。”
皇帝好像是笑了一下,说:“这世上并非所有人之间都只有一种关系,就像你与你的母妃,难道不是既是母子也是朋友吗?父皇猜,这是因为你母妃从不以母亲的身份命令于你,她以平等的身份与你交谈,尊重你的思想,所以你也会把你母妃当作朋友,与她分享你的欣喜与苦恼,对不对?”
二皇子低头思索,蹙起的眉心慢慢变的平缓。
做朋友,需要以心换心,这个二皇子是有些感觉的。
但用人,原来不能只看朋友之义,也不能仅以忠义与否去判别对方是否可用吗?
二皇子恍然抬起头,却又后知后觉的发现,父皇好像在跟他讲一些很深奥东西。
二皇子再去看父皇,皇帝也不催他,只等他慢慢的去思考、去琢磨。
直到乌金西坠,天色也慢慢变的昏暗,皇帝才又揉了揉二皇子的脑袋,起身牵起他的手说:“走吧,去看看你母妃回来了没有。”
于是二皇子跟着父皇走出乾清宫,一路往长乐宫而去。
贵妃娘娘现在是真的有点忙。
宫务与侍疾都是要紧事,哪样都不能耽误,所以庄韫兰干脆就两件事情一块做。
反正皇后娘娘那边也不需要她真的端茶送水、侍奉汤药,于是贵妃娘娘索性就坐在皇后身边看六局一司的各种“工作报告”。
然后该批的就批、该用印的就用印,看完之后还能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