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一样米养百样人,在这个世上,每个人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,但偏偏有无数人,会去想着若是旁人跟我的想法不一样,那就是那人有错,那人不可理喻,却没想过,在旁人眼里,自己好像也是有错,也是不可理喻。”
西颢说道:“谢昭节和白池,这些年都在明里暗里阻止我做的事情,他们认为他们是对的,我认为我是对的,他们觉得我有病,我不可理喻,但我却能理解他们。”
周迟说道:“掌律虽然理解,却不赞同。”
西颢点头笑道:“是的,我虽然理解他们,但仍旧是认为他们是错的,而他们只觉得我不可理喻。”
“可如果他们是对的,那么此山为何会一直走下坡路呢?”
“坐在他们那个位子上,看着一座山如此,却不思进取,他们真的能说得上对?”
周迟忽然说道:“是要改变。”
“但掌律的法子不一定对,手段更错。”
西颢笑了起来,“我站在你的角度,一定会认为西颢是个疯子,就算能理解,但也不接受。”
“哪里有人愿意被人牺牲的呢?哪怕那个人手握什么大义,有着无比完美的理由,他即便对整个世界来说,都是好人,是圣人,那对我来说,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,我只能去想着怎么活下来,怎么弄死他,至于他的什么苦衷,什么人生经历造就的如此选择,与我何干?”
西颢说道:“因为我没有错,怎么就该死呢?”
周迟说道:“才上山的时候,应麟无端启衅,回到玄意峰的时候,我问过裴伯一个问题。”
西颢安静倾听。
“当时我问裴伯,如果你走在路上,有人无端朝着我丢石头,那我应该怎么做?”
西颢问道:“裴伯如何说?”
“裴伯说,当然不仅要把石头丢回去,还要打他一顿,最好让他再把身后的靠山都叫来,给他满门都灭了。”
周迟说道:“裴伯有些过激。”
西颢沉默片刻,笑道:“所以自从我指示郭新要把你除掉之后,你一直在等着杀我那的一天?”
“或者说,你一直在等一个我再主动出手的机会,然后好名正言顺的杀死我。”
周迟说道:“倘若掌律悬崖勒马,事情大概也不会到今天这一步。”
西颢微笑道:“那如果这么说,我是不是也可以在担心,既然我曾对你动过杀心,也付诸实践了,而且运气不太好,还让你活下来了,我就更应该杀了你,以免等到你杀了我的那一天?”
“可以理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