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大山,拦住他的路。”
裴伯想起自己在那座小院里看到的那些景象,当年那个孩子离开小院的时候,做爹的故作开明,做儿子的,知道自己老爹借口腿疼不相送,也不点破。
但实际上,如果那一日,做爹的说自己腿疼,做儿子说明心意,就是要老爹相送,再多走一段路呢?
周迟不去提,裴伯却十分清楚,过去这些年,他一定在后悔当初没有点破自己老爹的谎言,让父子分别之前,再多走一段路。
尤其是当最后他发现那竟然是父子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,就更是如此了。
有些人,所珍重的,从来不是那些常人看重的诸如权力金钱一类,反倒是那些最细微处的美好。
半只烤鸭,牵着老爹大手,踩着月光回家。这些东西,许多人觉得不值一提,但周迟就能记一辈子。
视作珍宝。
丁海棠叹了叹气,“原来小师弟是这么拧巴的人。”
“是啊,浑浑噩噩的人拧巴,只需要一个聪明人一点就透,可当一个本身就很聪明的人拧巴起来,十头牛都拉不回来。”
裴伯拿出烟枪,轻声道:“这样倒是和他不一样啊。”
丁海棠忽然说道:“师父,这么说起来,小师弟这次的难关要是闯过去,是不是后面就一帆风顺?”
“哪有这么简单?”
裴伯感慨道:“修行路上,千变万化的,迈过了这一道坎,就还有下一道坎的。”
丁海棠有些酸溜溜,“看起来师父关心小师弟,比关心我要多一万倍唉。”
裴伯看着自己这个多年前随手收下的弟子,“你啊,要不是放不下那个男子,这辈子估摸着有希望去摸一摸那个境界,让人叫一声大剑仙,不过仅此而已了。”
“那小师弟呢?”
丁海棠有些好奇。
裴伯看着她,倒也没藏着掖着,“我啊,花了三百年,走了那么多地方,才等到这个小子啊,要是云雾止步,岂不是浪费老头子的三百年光阴?”
……
……
周迟睁开眼睛。
眼前并非海棠府的那座小院,因为闻不到那海棠花香。
但眼前漆黑一片,他这位万里巅峰的剑修,竟然伸手不见五指。
要知道,修行到了他这个地步,别说没有天光,就是真正在一间暗室,不点灯,也能清晰可见。
但如今,却不知道身在何方,看不清前路。
他散发出神识感知四周,很快便感受到身侧有东西,伸手提起来之后,感知一番,发现是一盏灯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