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的碎光在他们脸上闪烁,却无法驱散笼罩四周的寒意。有人死死攥住天鹅绒沙发边缘,指尖发白,有人将脸埋进鳄鱼皮抱枕,却仍止不住身躯的颤抖,有人蜷成团冷汗浸透衬衫,后背紧贴冰凉大理石,仿佛这样便能将自己藏进石缝。
他们皆是家族中的二代,平日里嚣张跋扈、呼风唤雨,此刻却连呼吸都放轻,生怕一丝声响引来黎云笙的注意。
“完了……完了……”角落里传来低不可闻的喃喃。
有人吞咽着唾沫,喉结滚动如哽塞了铅块。
房间内的香槟气泡仍在杯中翻涌,却无人再碰,水晶杯壁映出他们惊恐的倒影,面容扭曲如见鬼魅。
黎远航的哀嚎仍残留在耳膜,十指折断的脆响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,每一寸骨节都似被那钢钳碾过,痛感如电流窜遍全身。
他们清楚,黎云笙的冷刃从不分嫡庶,今日黎远航的血,明日或许就会溅在他们自己身上。
“他疯了吧……”有人哆嗦着吐出半句,声音戛然而止,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。
周围人纷纷交换眼色,目光中满是惶然与怨怼。他们不敢提及黎云笙的名字,仿佛那三个字会召来死神。
黎远航在圈子中何等嚣张?仗着老太太的宠爱,横行霸道,无人敢拂其意。可今日,黎云笙连眼皮都未抬,便以十根断指宣告主权,在嫡子眼中,私生子的命贱如草芥,连碰他护着的人都不配。
“黎远航……也敢动他的人?”有人恨恨咬牙,声音却压得极低,黎远航不过是老太太一时心软的产物,凭什么在黎家横行?可黎云笙的狠辣更令他们胆寒。传言中他杀伐果断,人狠话不多,今日亲见,方知那传言竟是轻描淡写。
折断十指,如碾碎蝼蚁,他连眉梢都未动分毫。
恐惧在人群中蔓延,如毒藤缠上每个人的脊骨。有
人攥紧手机,指尖在屏幕上颤抖,想拨通家族求助,却迟迟不敢按下。
他们清楚,若真被黎云笙断了手指,家中长辈只会斥责他们不懂事,怪他们惹恼了嫡子,而非为他们的“惨状”出头。
家族利益高于一切,他们这些纨绔的痛,在权力天平上轻如鸿毛。
“跑……跑吧!”突然有人哑声提议,声音带着哭腔。众人倏然抬头,目光交汇,瞳孔中燃起一丝希冀。
可那希冀转瞬便被更深的恐惧浇灭。包厢门紧闭,保镖如铁壁立于两侧,简直就是故意围堵他们这群人的。
“不能跑……”另一人嘶哑道,嗓音如被砂纸磨过。
他蜷在沙发深处,西装裤管已被冷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