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漏月稀明,地偏风自杂。
这处位于京城接着墙根的昭行坊,多为大商铺们放置货物的院子,白天只有半天时间晒着太阳,所以阴暗得厉害。
眼下不过戌时末,月亮光都被城墙给拦住照不到一点儿。
诺大两条街道,皆为暗室,唯有寥寥数间房有着昏暗独明烛光,但与黑暗相比,米粒罢了。
一处院子之内,一位青衫长褂,头戴碧玉冠的中年文士,手心处攥着两枚墨灰棋子,走路时手轻轻攥着,棋子咯吱作响。
推门而入。
屋内早有六七人坐着。
文士不急不慢,转身将门关好,几人正中间唯有一根蜡烛为光。
所有人看向那三十多岁容貌,约莫读过几本书,意态颇有气定神闲模样的男子。
文士坐下后开口说道:“皇后并未去苏府。但不代表没有去。”
其他人看向他。
几人之中唯一的一名女子,看着那文士毫不客气:“申先生,少打谜语,今天没空跟你猜谜!”
申元皓,如今卫尉寺丞,抬眸看了眼那女子后笑着说道:“安山伯的夫人如我们所想果然败露,而且她没看到皇后娘娘。”
一粗犷男子皱眉:“这不就是代表皇后没去苏府嘛,若是这样,依着你们说的,宫里或者说是那女帝必然是出事儿了。而且别忘了,我刚刚说的,吴兴霸那个少根儿指头的废物,将所有外宫城墙出入大门全部封锁,哪怕是小门都一样。我这样的杂号校尉都被叫过去了。”
申元皓笑了笑后说道:“这才是最大的麻烦。”
众人看向他。
申元皓开口道:“安山伯不能用了,他必然会被调查,虽说扯不到我们身上,但不能低估了神策府的人,我的建议是,现在什么都不做。”
一人站起身看着申元皓:“说得好听,十五艘船的粮食没了,更有囤积七百副甲胄的藏匿之处被那个徐家小子端了,将军那边还等着咱们送过去呢!而且我今日将从前伪造的所有户部文书拿了出来,朝堂大乱,今天那些堂官们跟疯了一样,尤其是杨善长还跑去苏文清那儿大吵一架,没有皇帝坐镇,哪怕是乱一天,也是咱们的早一天。我那些文书发现豫州,庐州,惠州三地,差不多能凑出来十二艘大船的粮食,再差一点也能十艘。至于甲胄,我没办法了。”
又一人开口:“大理寺这边独孤如愿已经开始怀疑内部出问题了,所以并未通知我做什么,反倒是秘密找了几人查粮草以及甲胄的事情是否跟六部内有关系了,你若是要做,今晚就让人送出去,如你所说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