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统领酒量再好,也禁不住众人轮番敬酒,到后来都快被喝趴下了。被两个亲兵半扶半抬了回去。
时砚今晚也没少喝,白皙的脸孔泛着潮红,目光看着倒是清明。
当年去辽西军买兵器的时候,就是这样。看着还算清醒,其实醉得不轻。裴青禾看着好笑: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董大郎董二郎有默契地让了让。
时砚走路有些摇晃,裴青禾伸手,扶住他的左胳膊:“小心,别摔着了。”
时砚轻笑着嗯了一声。
两人不可避免地靠得很近。
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。
裴青禾将时砚扶进屋内,转头一看,门已经被伶俐的董二郎关上了。裴青禾不由得失笑:“有什么样的主子,就有什么样的奴才。董氏兄弟,都是挑眉通眼的伶俐。”
时砚酒意上涌,脑子犯迷糊,说话没平日利索:“在你心里,我就是满腹心计之人?”
裴青禾莞尔一笑:“难道你不是?”
时砚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了想:“我确实是。”
裴青禾扑哧一声笑了起来。
朝夕相处两年,时砚什么性情脾气,都在她眼中。时总管整日笑脸迎人和谁都能侃侃而谈,会经营会做生意,管钱粮账目是一把好手。在裴家军里,人缘最好的就是他。
不过,谁要是以为时砚好招惹好欺负,那就大错特错了。时砚的心眼比筛子还多哪!
明亮的烛火,映照着裴青禾的盈盈笑脸。
时砚静静看了片刻,忽地轻声问道:“我之前一直奇怪,为何你让裴燕和杨淮定亲,却不肯去时家提亲,给我一个未婚夫的名分。到今日,我才明白。不是你不愿,而是没到合适的时机。”
裴青禾挑眉:“你看出什么来了?”
时砚低声道:“那个高统领,当日护送裴氏女眷来幽州,奉的是章武郡王之命。”
“郡王被张家拥立做了傀儡天子。高统领一跃成了天子心腹。此次他来宣旨,是天子想要拉拢裴家军。”
“你迟迟没定下婚约,是不愿早早和天子反目吧!”
裴青禾嗯了一声:“既然你看出端倪了,我也不瞒你。当年,郡王给我写过信,流露过爱慕之意。不过,我没有回他的信。”
“现在他坐了龙椅,占了名分大义。裴家军还没到正式扬旗立名的时候。曾叔祖母她们都在渤海郡里,我不便和天子撕破脸,一直周旋敷衍。”
“天子要守孝三年,到明年出了孝期,他便会迎娶张氏女做皇后。说不定,心里还打着日后让我做贵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