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县令,那位裴六姑娘何在?”
县衙公堂上,一个白净圆润的中年男子坐在上首,说话时斜着眼,嘴角要笑不笑。
王县令卑微陪笑:“请邵大人稍候,下官已经派人去请六姑娘了。”
“此次多亏了六姑娘仗义出手,拼力挡住匈奴蛮子,守住了昌平县城。不然,昌平县怕是要步安乐县后尘了。”
这位邵大人,是汤郡守的幕僚心腹,举人出身,对传闻中的裴六姑娘并不畏惧,甚至冷笑了一声:“王县令是朝廷命官,拿的是朝廷俸禄,裴六姑娘不过是罪臣之女。王县令这般吹捧,莫非还想为她向朝廷请功不成!”
“我奉劝王县令几句,可别一时昏了头。朝廷要是以通匪罪名降罪,王县令不但乌纱帽难保,怕是这颗大好头颅都保不住。”
王县令心想我过得一日算一日。
保不住昌平县,他这个县令背负失土之责,立刻就要死。现在昌平县安然无事,他好歹还能苟延残喘。
通不通匪的,也得先活下去。
王县令自不会将这番计较说出口,低声下气地周旋。
邵幕僚气焰愈发高涨,张口大放厥词:“王县令再派人去传话,让裴青禾立刻来县衙,敢延误耽搁,休怪我不客气……”
一声嗤笑响起:“这是哪里来的蛤蟆,好大的口气!”
铁塔一样的黑壮少女,大步而来,目光凶狠。
邵幕僚被盯得心里发毛,色厉内荏地嚷了起来:“你就是裴青禾?”
黑壮少女冷笑拔刀:“你是个什么东西,敢直呼我堂姐姓名!我一刀劈了你!”
邵幕僚呼吸一顿。
几个衙役迅疾上前,纷纷拔刀相向。邵幕僚心下稍安,一口气总算呼了出来。
裴青禾不紧不慢地进了内堂:“裴燕,不得无礼。”
裴燕恶狠狠地瞪着邵幕僚,长刀入鞘:“你给我听着,再敢对我堂姐不敬,我裴燕就砍你狗头,取你狗命。”
邵幕僚平日跟着汤郡守作威作福,一众县令大户对他奉承巴结,何曾被这般羞辱痛骂过,一张白净的脸孔气得通红。伸手指着裴燕怒骂:“你这个粗鄙野妇……”
刀光一闪。
一只手指伴随着鲜血飞了出去。
裴青禾手中握刀,神色冷酷。
邵幕僚极度震惊,瞳孔倏忽睁大,顷刻过后才开始惨呼。
几个随行的衙役抽刀扑过来。裴青禾刷刷几刀,刀势迅疾,一众衙役被凌厉的长刀逼得透不过气。
裴燕毫不犹疑地拔刀冲上前,和裴青禾并肩而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