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福见到稂将一个陶壶架在了火上,正在煮着水。
他解释道:“这是我自小在关中养成的习惯,我们只喝煮过的水。”
徐福道:“没煮过的水也能喝。”
“当然能喝,不过我们自小受公子扶苏教导,养成了习惯,我甚至对喝生水产生了抗拒,如果你以后遇到了同样不喝生水的人,那多是与我一样的人,我们是从敬业县出来支教的学子。”
说着话,稂也不客气,吃起了徐福所烹的海鲜。
徐福问道:“你懂医术?”
稂道:“懂一些,以前公子扶苏在县里留了一些书,我小时候经常看公子的书。”
“公子扶苏的书?”
“嗯。”稂有些骄傲地笑道:“对我们来说,看公子的书,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,我们虽是叔孙通的弟子,但我们也常看公子的书,那些书都是公子所写的,老师说过应该是公子小时候看诸子百家的书籍,公子看这些书时都会写一些笔记与见解,老师说我们看多了这些书,往后也会成为公子那样的人。”
徐福好奇问道:“公子的书中都写了什么?”
稂挑拣着花蛤壳内的肉,一边道:“都是一些对诸子百家的解释,譬如孟子,荀子,墨家,公子的书则是教我们如何读懂这些话。”
“我呢……比较愚笨,我这人没什么天赋,所以我只能脚踏实地,公子不因我没有带弟子回关中而责备,公子却因我脚踏实地的支教而赞赏。”
人这一生能够遇到一个值得效命,且交付身家的人,这便是足够了。
徐福观察着稂的谈吐,他依旧怀疑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不一样的精气神,大概是一种勇敢又清醒不惑的感觉。
又有渔民的孩子前来问询。
稂用越语回了一句话,对方就快步离开了。
徐福听懂了他们简短的交谈,是问他之后还会不会教书。
稂回答他没走,就会继续教书。
稂善良且有智慧,懂医术又从不自持,教书不求回报,这样的人如何不让人心喜,难怪这里的老族长希望他留下来。
外面寒风依旧呼啸,这天好像又要下雪了。
徐福嘴里嚼着米饭,刚咽下又问道:“公子比你年长几岁?”
稂摇头,他不知道公子几岁,大概比他大不了几岁,大概三两岁?
公子建设敬业县的时候,是在八年前。
稂也读了七年有余的书。
徐福低声道:“既然如此,相仿的年纪,公子就能够通读百家典籍?”
稂蹙眉,似在回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