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他想继续读书。”
“那就读呗。”李二狗感受着手掌传来的柔腻,“不是到明年才中学毕业吗?”
“他明年中学毕业后,想要去……考大学堂。”
“嗯?”李二狗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,“大学堂?那可是咱们新华最高级的学堂,不是一般人能考得进的!”
“小山说想要试试。”
“哦,那就去试试呗。”
“考大学堂,要花钱……”春娘声音低了下来,“而且,他这几年就不能帮着我们……”
“也是哦!小山都要十七岁了,都成丁了,也可以立户分田了。”
“他想读大学堂……”
李二狗沉默了。
“当家的,是不是让你为难了……”春娘觉得心中万分愧意。
都快十七岁了,还要让人供养,委实说不过去。
而且,小山还是他的继子。
李二狗突然翻身坐了起来,然后跳下床,从柜子里翻腾出一个木箱。
“这是做啥?”春娘不解地看着丈夫将木箱打开,掏出几张信用社的存单和一把硬币。
“咱们家的积蓄都在这儿,零零碎碎加一起,差不多有三十多块。”刘二狗轻声说道:“我琢磨着,将你们那边的房子院落卖掉,可以换四五十块钱。这就有七八十块了,应该可以够小山读几年书了。”
“那咱们……”春娘只觉得鼻子发酸。
“咱们不是还有地吗?每年总能刨出点钱来,加上政府给的生育补贴和食物补贴,断不会让咱们一家九口人饿肚子。对了,到了冬闲时节,我还可以跟村里的男人去西海岸或者对岸的青岚半岛(今华盛顿州奥林匹亚半岛)猎取些皮毛,也能换回不少银钱。”
春娘别过脸去,泪珠子不断砸在被子上,洇出深色的圆斑。
“傻婆娘,你哭个啥!”李二狗坐在床沿边,揽住妻子的肩膀,“小山是我儿子,他有出息了,我也有脸面。你瞧着吧,若小山真的考上大学堂,咱们家可就发达了!以后,我们一家人都要跟着享福。”
“你咋晓得,小山考上大学堂,咱们家就能发达?”春娘靠在丈夫的怀里,声音有些呜咽地问道。
“你知道咱们茅西乡的小吴副乡长吗?”
“嗯。”
“人家就是那个什么管理大学堂里出来的读书人。”李二狗轻声说道:“你想想,他才不过二十岁,就已经是副乡长,管着咱们十几个村屯几千号人。我估摸着,要不了几年,小吴乡长一定能当县长,说不定还能爬到更高的官位。”
“你说,我们家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