凭什么宸贵妃那个贱人,就能安然无恙地待在御书房,被陛下如珠如宝地护着?!
凭什么她却要拖着这副残躯,去死气沉沉的慈宁宫,面对那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?!
“宸贵妃……好手段……咳咳……好深的圣眷……”
王嫔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,蜡黄的脸上,扭曲着嫉妒和不甘。
她曾是定国公府精心选中的眼线,对柳太后的了解远胜旁人。
这突如其来,命所有妃嫔侍疾的懿旨……
陛下将宸贵妃拘在御书房的举动……
其中必然有鬼!
太后娘娘究竟想做什么?
陛下……又在防备什么?
王嫔混乱的思绪如同乱麻,但一个念头却异常清晰——
这把火,无论如何也烧不到她头上。
太后娘娘恨的是宸贵妃和陛下。
而她,明面上依旧是太后娘娘的人,三皇子还在她名下教养。
在太后娘娘心里,只要她和三皇子还在,柳家那些侥幸逃脱的余孽,将来未必没有东山再起、投靠托庇的机会。
她是太后娘娘最后的棋子,太后娘娘不会动她。
至少……在榨干她最后一点价值前,不会。
“更衣……备轿……”
王嫔强撑着力气,声音虚弱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:“本宫……不能……让人抓住把柄。”
小田子恭敬道:“是……”
慈宁宫的药气,混合着一种陈腐的,如同棺木的气息。
内室光线昏暗,唯有几盏烛火,在巨大的空间里,投下摇曳不定的影子。
王嫔几乎是被人半搀半架着进来的。
她裹着厚重的斗篷,依旧冷得瑟瑟发抖,每走一步都虚浮无力,蜡黄的脸上冷汗涔涔。
王嫔被安置在离拔步床稍远的一张椅子上,大口喘着气,仿佛随时会晕厥过去。
袁嬷嬷端着一碗漆黑的汤药,悄无声息地从内室出来,对着王嫔微微颔首,声音平板无波:“王嫔娘娘吉祥万安。”
“太后娘娘刚用了药,又睡下了。您在此静候便是。”
她的眼神扫过王嫔惨无人色的脸,没有丝毫温度。
王嫔虚弱地点点头,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。
她缩在椅子里,努力汲取着斗篷里微薄的热量,目光却死死盯着重重低垂,隔绝了一切目光的锦帐。
帐内死寂一片,只有柳太后时断时续的呼吸声传来。
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缓慢流淌。
王嫔只觉得头越来越沉,眼前阵阵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