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息……
柳疏影,这位曾经煊赫一时的柳家女,权倾后宫的太后娘娘。
她的死亡,最终未能掀起,她期望中的滔天巨浪。
更未能成为,刺向沈知念的刀刃。
反而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,只激起了几圈微不足道的涟漪,便彻底沉入水底……
连同她所有的算计、怨恨和不甘,一同被深宫的冰冷和世态炎凉,无声地埋葬。
柳太后的薨逝,成了一场仓促的,带着讽刺意味的笑话……
很快,各宫妃嫔都换上素服,哀恸地来了慈宁宫。
雪妃神情冷淡,看不出情绪。
庄妃捻着佛珠,步履沉稳,温婉的脸上是合乎礼制的肃穆,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古井无波。
康嫔裹在厚重的素色斗篷里,脸色苍白,被彩菊小心搀扶着,每一步都走得虚弱而谨慎。
她眼神低垂,依旧极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。
王嫔哪怕身子再不适,也只能强撑着过来守灵,脸色越来越苍白。
灵堂内,白幡低垂。
几盏惨白的长明灯,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,映照着中央那口朴素的楠木棺椁,在巨大的殿宇内投下幢幢鬼影。
空气里弥漫着香烛和纸钱焚烧的呛人气息。
几名礼部请来的僧侣,穿着半旧的袈裟,盘坐在角落的蒲团上,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木鱼,诵念着超度的经文。
声音毫无悲悯之意,反而更添几分萧索凄凉。
沈知念身为众妃嫔之首,身姿笔直,素服之下难掩清艳。
她微微垂着眼帘,目光落在棺椁前微弱的烛火上,沉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情绪。
璇嫔安静地跪在沈知念斜后方,稍远些的位置。
她微微低着头,目光似乎落在自己素白裙裾的绣纹上,又似乎放空着。
柳太后的梓宫,只在深宫的灵堂里停了寥寥数日,便被草草送出了宫门。
仪仗减半,鼓吹无声。
送葬的队伍,沉默而迅速地穿过京城冷清的街道,如同执行一件惹人厌烦的差事。
帝王为柳太后拟定的谥号是“恭肃”二字,干瘪而刻板,还是为了皇家的体面。
人走茶凉。
凉得彻骨。
若定国公府尚在,柳崇山依旧煊赫,恭肃太后的身后事,又岂会如此潦草、仓皇?
那必然是举国缟素,哀荣备至,享尽生后尊崇!
可如今,柳家已成谋逆反贼,满门尽诛,尸骨无存。
恭肃太后本人,也早已在权力倾轧,和定国公府覆灭的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