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。”
李常德的话语点到即止,却将王嫔病体沉疴,却仍为三皇子割血治病的事,无声地勾勒出来。
帝王默然。
案头的烛火跳跃着,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,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。
南宫玄羽的生母生下他就难产死了,恭肃太后对他更是只有利用。
这个男人虽贵为帝王,却从来没有体会过母爱的滋味……
王嫔对三皇子的这份心,触动了帝王内心深处,最柔软的地方……
他那双杀伐决断的眼眸里,清晰地浮现出震动之色。
“李常德,传朕旨意。”
帝王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,却比平日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:“翊坤宫王嫔,抚育三皇子慈心至诚,深慰朕心。特赏赤金嵌东珠头面一副、蜀锦十匹、南海珍珠一斛;血燕、雪蛤、老山参各若干。”
“赐太医院院判禾仲,亲自为王嫔调养身体,所需药材由朕的私库支取,不得有误。”
李常德躬身,清晰应道:“奴才遵旨!”
南宫玄羽顿了顿,目光扫过案头堆积的庆典章程,继续道:“另,恢复王嫔……‘敦’字封号。”
这个字落入李常德耳中,让他心头微微一震。
翊坤宫那位刚晋为嫔位时,曾短暂地得封“敦嫔”。后因她胆大包天,算计宸贵妃娘娘,被陛下褫夺了封号。
如今,在她以惨烈的方式,展现了对三皇子无可置疑的敦厚慈爱之后,陛下竟亲自将这个封号,重新赐还!
这不仅仅是对王嫔的嘉奖,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认可……和某种意义上的“平反”。
承认王嫔过去依附柳家,或许是形势所迫。但此刻,她作为三皇子养母的敦厚之心,已无可置疑。
“奴才即刻去办!”
李常德深深行了一礼,倒退着快步离去。
南宫玄羽端起手边的茶盏,心头那点因社稷重担而生的沉郁,似乎也被这人间至情,悄然熨帖了一丝。
他抿了一口茶,目光沉静,重新专注于案头的政事。
……
翊坤宫。
暖阁内浓重的药味尚未散尽。
王嫔枯瘦的手腕上,还缠着渗血的细布,脸色苍白如纸。
她眼窝深陷,却强撑着,一勺一勺喂着刚刚退烧,精神稍好的三皇子,喝些清淡的米汤。
三皇子小小的身体依偎着王嫔。
小田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来,声音激动得变了调:“娘娘!娘娘!李……李公公来了!还带着圣旨!”
王嫔喂药的手猛地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