试已毕,我等尽力而为,余下便看天意与考官了。此刻正当犒劳己身,也去去这一身的‘贡院气’。”
陆北顾听着他们的交谈,活动了一下依旧有些僵硬的脖颈,感受着阳光洒在脸上的暖意,连日紧绷的心弦也彻底舒缓下来。
“走吧,我做东。”
韩子瑜说道:“家里的临江楼新上的‘三江鱼脍’和‘井盐炙肉’极妙,留的位置也清雅。”
众人皆无异议。
泸川韩氏作为本地土豪,产业众多,酒楼自然也是有的,临江楼便是泸川城内数一数二的酒楼,临江而建,视野开阔,价格不菲。
一行人穿过熙攘的街市,身上浓浓的考场气息很快被市井的烟火气冲淡.街边食肆飘来的香气、小贩的叫卖声、孩童的嬉闹声,仿佛隔世之音。
估计韩子瑜进考场前就安排下去了,所以临江楼二楼临窗的雅间此时早已备好。
推开雕花木门,一股清雅的檀香混合着窗外吹来的江风,顿时令人精神一振。
窗外,大江汤汤,舟楫往来,远山如黛,一派秋日疏朗景象,与贡院那三日逼仄压抑的方寸天地,恍如云泥。
跑堂的伙计手脚麻利,很快便布好了杯盘碗筷,几样精致的开胃小菜和温好的“凤曲法酒”也端了上来。
这酒的酒香依旧醇厚,还带着点蜀地酒水特有的甘冽。
“来,诸位同窗,且满饮此杯!”
韩子瑜是请客的,他率先举杯:“庆贺我等,终是熬过了这次州试!无论结果如何,能坚持至此,已是同侪翘楚。”
“韩兄所言甚是!”
“当浮一大白!”
崔文璟、周明远等人纷纷举杯相和。
陆北顾只觉得清冽的酒液滑入喉中,一股暖意自胸腹间升腾开来,连日来的疲惫似乎也随着这杯酒被驱散了几分。
“这酒的酒香依旧醇厚,还带着点蜀地酒水特有的甘冽。”他心想道。
放下酒杯,气氛顿时活络起来。
而他们之间的话题,自然也离不开刚刚结束的州试。
“那《夜郎通货论》!”周明远脸上犹带余悸,声音都提高了几分,“陆兄,崔兄,韩兄,你们是没见着,当时卷子发下来,我瞧见这题目,脑子‘嗡’的一声,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!夜郎?还通货?这这从何论起啊!真是绝了!”
连崔文璟都是直摇头:“谁说不是!我绞尽脑汁,只依稀记得《华阳国志》似乎提过夜郎有丹砂、漆器之类,可那点零碎,如何撑得起一篇史论?我当时真是.恨不得把头发都薅光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