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漠北已经没有办法再淡淡略过了:“吴大人有什么话,便直说吧。”
“也没什么大事,就是想着老侯爷对福宝的恩情,有些话,不吐不快。”
“吴大人请说。”
“我今日从角门进,一路往里,瞧不见几个人,这府里冷清的跟什么似的。
想当初老侯爷在的时候,侯府车水马龙,宾客络绎不绝,一派蒸蒸日上,欣欣向荣。”
吴酸温声道:“侯爷啊,有的时候明哲并不保身,再这么不偏不倚地走下去,这四九城很快就没有陈家的容身之处了。”
陈漠北皱眉道:“吴大人是来劝我站队的?”
劝他站队?
吴酸摇了摇头。
“我第一次见你,你十岁出头的样子,往老侯爷身旁一站,何等的气宇轩昂,活生生一副少年英雄的模样,我瞧了,只有狠狠羡慕的份。”
陈漠北听他说起过往,神色似乎有些不悦。
“那都是过去的事了。”
“侯爷,在你那里能过去,在我这里过不去。”吴酸一脸惋惜地看着陈漠北。
现在坐在他面前的人,青衫落拓,脸上无波无澜,眼中死气沉沉,哪还有半分从前的样子。
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。
侯府也不该是如今的模样。
有时候他在街上巡逻,远远瞧着陈漠北一个人骑在马上,身边连个跟随的人都没有,像个孤魂野鬼似的,他就觉得自己愧对老侯爷。
“虎父无犬子,侯爷啊,老侯爷留下这份偌大的家业,你得牢牢守住啊!”
话已说尽,吴酸把酒盅一扔,便起身往外走。
他做事从来有分寸,宁可闭口看戏,绝不开口渡人。
但眼前这一位,哪怕他自己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,也要厚着脸皮劝上一劝。
没有别的原因。
老侯爷说的,做事要留两分余地。
他吴酸此生的最后两分余地,必须留给陈家,也必须留给陈漠北。
这是他欠老侯爷的。
也是他欠陈漠北的。
偏偏陈漠北听完他这番话,没有任何动静,也不曾出声让他停步,吴酸甚至能察觉到,他连屁股都没有挪动一下。
罢罢罢。
吴酸走到门口,突然顿下脚步,目光冷然地看向守在门边的刘恕己。
“这三日,你家侯爷在宫里当差的时候,务必要小心,城门一定守住。若守得住,侯府以后,定有转机。”
一字一句如同裂雷一般。
刘恕己听得手脚冰凉,目光下意识的去看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