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娘子这些年来苦练技艺?楚娘子,琵琶请借我一用!”
眼见那侍女看了一眼楚莲香,随即两眼放光地捧了琵琶到自己跟前,杜士仪随一试音,接过木拨子思忖片刻,便如同楚莲香那样横拨琵琶弹奏了起来。然而,他练习多年的都是竖弹拨,此刻几个残破的音节过后,就只见人人瞪大了眼睛,他便丢下木拨子hahadaxiao道:“所以,大家都听到了,术业有专攻,横拨琵琶妙绝音,楚娘子远胜过我,何需妄自菲薄?以你这技艺,在教坊之中博得一席都不在话下,我能指点的便只有一句话,楚娘子自己的打算如何?”
打算,她能有何打算?自打懂事之后便知道自己不过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,容不得半点遐思。年岁渐长,在这平康北里被人称作是都知娘子,五陵年少争相求着一亲芳泽,王七娘又把她当成了摇钱树,可如今容sè再艳,技艺再jing又如何?到老了甚至未必能如王七娘那般自立门户,而就算自立门户,再养一些如当年自己一般的少女,继而再一代接一代地如此下么?
席间再一次恢复到了哄闹喧嚣的情景,楚莲香却是五味杂陈地来到杜士仪身侧,跪坐侍酒之后双奉上,这才低声道;“杜郎君觉得奴又能有何打算?”
“你那横拨琵琶的造诣,有朝一ri兴许会登峰造极。”杜士仪想到刚刚那一曲那种铁骑突击的杀伐之音,接过酒盏之后一饮而尽,随即才苦笑摇头道,“然则这世上以艺动人,殊为不易。即便公孙大家,还不是需得人前立誓,让别人永绝念想,这才能够终得清净?都知娘子若是不想再过以sè动人的ri子,要么一鸣惊人声名动天子,要么便是寻一良人庇护。起来,公孙大家那xing子,兴许会对你这琵琶赞不绝口。”
楚莲香露出了一丝异sè,许久才深深俯首道:“多谢杜郎君指点!”
这一夜一直闹到了天明,杜士仪还被人挤兑得又弹了两首曲子方才过关,至于韦礼被人逼着下场跳胡旋舞,两个圈子就转晕了,这却不足为外人道。那些登第之后的志得意满,守选时的心灰意冷,奔走求官时的冰火两重天……一切的一切都被丢在了脑后,所有人都尽情享受着这一夜的放松和癫狂。等到大清早晨钟敲响时,众人由人服侍着梳洗过后出了这王七娘家的时候,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长长舒了一口气。
“聚散有时,不能强求,各位,来ri再聚!”
一夜半醉,早起出长安之后又疾驰了将近一个时辰,杜士仪方才回到了樊川杜曲的老宅。尽管杜十三娘早就知道兄长要在长安城留宿一晚上,可这会儿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