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招呼后,他便眨了眨眼道:“还能到哪去?自然是按照大帅的吩咐,去当我的文霸!”
见高适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,他顿时哈龗哈大龗笑:“你别瞧我,我可不曾这么自负,是大帅一时兴起送给我的绰号!不多说了,我可得先走了!”
高适来不及多问,只好带着几分纳罕径直进了鄯州都督府。直到镇羌斋前,他见吴天启这个杜士仪身边最常见的从者正在门前守着,便知龗道里头恐怕还有人在,而几乎同一时间,吴天启也发现了他,连忙快步迎了上前。
“高巡官回来了!”吴天启将食指放在了嘴前,轻轻嘘了一声,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,“大帅正在里头接见几位从河州调任来的将军,此外还有王将军和南将军,已经商议了半个时辰了。”
得知是军务,尽管自己是陇右节度巡官,这时节进去也不逾矩,可高适想了想就干脆留在了院子里。杜士仪送给牛仙客的信显然也并非急务,否则牛仙客也不会让他在凉州住了整整三日方才回复,眼下他要是硬闯进去就没意思了。趁着这空闲,他便向吴天启打听起了王昌龄那文霸二字的由来,结果吴天启立刻露出了有些鬼鬼祟祟的神秘笑容。
“自从大帅这一次回到鄯州,前来拜谒的各方士人多如牛毛,其中最多的就是送来的各种赞颂政绩的长赋,王书记看得头昏脑花,却还要去主持或旁听这些人的文会诗社,一来二去简直都要视此为畏途。他上次还对大帅抱怨,这些人里头十停难得有一停是又真才实学的,而即便有真才实学,不少人那诗赋也都是为了应奉而做,压根谈不上真情实感,更不要说佳作了。大帅听了之后深以为然,对王书记说,若是也有人能够做出‘秦时明月汉时关’这般臻显盛唐骨格的神品诗,他定然不吝拔擢举荐。而且由此,大帅更是送了王书记文霸二字!”
高适深知杜士仪往来的都是些什么层级的文人雅士,能够被杜士仪称一声文霸,也难怪王昌龄即便怨声载道,可也为之意气风发,不得不打叠精神敷衍这些士人。和前任掌书记张兴不同,王昌龄武艺虽不错,可绝不可能胜过边地勇将,但在诗赋上便极其出众了,又有进士及第的光环,作为接待士人的角色无疑最合适不过。他一面庆幸这事情总算没轮到自己这个没有功名的人上阵,一面却也有些小小的不服气。
还不是因为王昌龄这首《出塞》中,并非寻常人品评时所认为的感慨国无名将,而是隐隐有一种边帅自负的感觉,因而神气飘爽,杜士仪方才深以为然?
“出来了,各位将军都出来了!”
随着吴天启的这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