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投向窗外那片湛蓝的天空。
长公主不是怕她许绾,而是怕她背后那个能将兵部尚书玩弄于股掌之中的,不知名的存在。
“这只是开始,伶月。”许绾将书卷合上,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,“我们只是从一个看得见的笼子里,走进了另一个看不见的笼子,往后的路,只会更难走。”
伶月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,看着许绾沉静的侧脸,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眸里,此刻盛着她看不懂的深沉与疲惫
她忽然明白了,侧妃从未像她这般天真地以为,苦难已经结束。
对侧妃而言,这盘棋,才刚刚开局。
“那……那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伶月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。
许绾转过头,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,掌心温暖干燥。
“什么都不用做,好好过日子,她们撤了人,我们正好能松快两天,去小厨房看看,今天有没有新鲜的牛乳,给安哥儿宁姐儿做些乳糕送去。”
伶月看着她,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不管前路如何,至少此刻,她们赢得了喘息之机。
正如许绾所料,整个端王府都感受到了这股诡异的平静。
松鹤堂里,往日总爱请些官家夫人前来赏花品茶的长公主,一连数日,闭门谢客。
陆管家每日三次去请安,得到的回应都只有一句冷冰冰的不见。
他站在廊下,看着紧闭的殿门,心中一片冰凉。
他跟随长公主多年,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。
那不是寻常的恼怒或失望,而是一种被彻底击溃后的死寂。
送去的膳食,几乎原封不动地被撤回。
伺候的丫鬟说,殿下整日枯坐在暗室中,不点灯,也不说话,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。
府里的下人们更是个个噤若寒蝉。谁都看得出,王府的天,变了。
张嬷嬷被撤回后,便领了个看守库房的闲差,整个人像是被抽了主心骨,再不见往日的嚣张气焰。
众人都在私下里议论,许侧妃究竟是何方神圣,竟有如此通天的本事。
流言蜚语传得有鼻子有眼,再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敢去那边嚼舌根,甚至连路过时,脚步都会放轻许多。
这难得的清静日子,一过就是数天。
伶月脸上的笑容多了,脚步轻快了,连带着院子那些被忽略许久的花草,都像是重新活了过来。
许绾每日看书,写字,或是亲手做些孩子爱吃的点心,托人送去。
她没有再试图去见孩子,她知道,长公主现在最不想见的,就是她这张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