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草堂。
南宸阳的手下,那个扮作货郎的汉子,正躬身立在石桌前,声音压得极低。
“主子,那地图上的库房确实存在,就在城西一座废弃的官仓里很隐蔽,我们的人进去看过了,里面空空如也,蛛网遍布,看样子的确荒废了很久。”
南宸阳摩挲着那把黄铜钥匙,没有作声。
汉子咽了口唾沫,继续道:“我们在库房最里头,找到了地图上标记的暗格,暗格的锁,就是这把钥匙开的只是……暗格里也是空的,早就被人搬空了,只在木板的底部,用刀刻了一个字。”
“什么字?”南宸阳的眼皮抬了抬。
“等。”
闻言,南宸阳猛地攥紧了那把钥匙,冰冷的金属硌得他掌心生疼。
他所有的愤怒不甘筹谋,都被这两个字轻飘飘地挡了回来。
许绾这个女人,就像一个隔着千山万水钓鱼的渔夫,而他就是那条被鱼饵死死勾住,却又被告知时机未到的鱼。
他被拿捏得死死的。
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他挥了挥手,声音里听不出情绪。
货郎如蒙大赦,悄然退下。
院中只剩下南宸阳一人,他将那把钥匙和地图重新收好,放进怀里。
他现在唯一能做的,就是等。
等那个女人,给他下一步的指示。
这种彻底的被动,让他感到一种陌生的焦躁,却又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。
他想看看,这个女人究竟要如何搅动这池浑水。
三日后,慧兰苑。
这几日,许绾过得异常平静,平静得让伶月心慌。
她不再装病,也不再唉声叹气,每日除了打理那个小药圃,就是坐在廊下发呆。
这天下午,她忽然站起身,走到了院门口。
周莽如一尊铁塔,立在那里,目不斜视。
“周护卫。”许绾开口,声音平静无波。
周莽的视线动了动,落在她身上,但没有说话。
“我想见见孩子。”
周莽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。
许绾没有哭闹,也没有哀求,只是陈述一个事实。
“我既然已是将|军的笼中鸟,总该让我听听雏鸟的声音,否则鸟儿郁结于心,哪天想不开,死了,将|军千里之外的布置,恐怕也就白费了。”
这是赤裸裸的威胁,却用最平淡的口吻说出。
她这是在试探,试探陆亦琅的底线,也是她第一次,主动向这张天罗地网的主人,提出自己的要求。
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