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放着昨夜蓟王的人送来的字条。
皇上封了他为翰林院编修,他足够方便去查阅古往今来的史书和典籍。可蓟王殿下却让他查幽州那条河的所有记录。
他不想掺和进官斗的漩涡里,可他怎么脱身呢?
右丞相抬举他,看似给了他一个依靠。可对他来讲,和沧州知州有什么区别?都是受人摆布的棋子而已。
他端起茶碗闷闷地往嘴里灌了一口发烫的热茶,试图冲击心中的愤懑。
蓟王说过,会替他养好了元玖。他也看到了,小王妃对元玖爱护有加。
他还犹豫什么呢?
他要做的是尽快结束这种漫长且看不到边际的等待,直到他兑现诺言的那天。
他放下茶钱,漫无目的地走在落雪中。
直到他经过一家酒肆,愁眉不展地抬步踏了进去。
——
柳恩煦陪着伊宁在外面用了晚膳才回府。
还没走近云霞殿,就听管事说灵隽染了风寒,一天都高热不退。
柳恩煦衣服也没来得及换,就转了方向,朝东翼楼去。
刚踏进揭阳小院的垂花门,木七笑盈盈地迎上前,告诉柳恩煦王爷还没回府。
柳恩煦一听见王爷两个字,气不打一处来,沉着脸道:“我来看灵隽。”
说完,毫不犹豫地走进了东翼楼。
站在雪地里的木七很是摸不到头脑。他本来还等着看小王妃要怎么样除掉这个砸了自己脚的砺石呢。
怎么对他这么上心?
柳恩煦径直走上了三层,这也是她没来过的地方。
推开雕花门,她就看见空旷的房间内只放了一个炭盆,灵隽则躺在珠帘后的雕花床上,把自己裹成了蚕蛹。
她在炭盆边烤了一会,让身上的寒气稍散,才抬步往寝室走。
珠帘拨开,身后忠羽从外面端着药走进来。
柳恩煦见灵隽还睡着,从忠羽手中接过药碗,低声问:“怎么突然病了?”
忠羽微曲脊背应:“他的衣服还没做好,王爷说让他拿些自己的先穿,灵隽怕王爷只是一时愉悦,没敢照做,今日变了天,碳火给的不足,才冻着了。”
柳恩煦脸色立刻沉了沉,看了眼病恹恹的灵隽,而后对忠羽道:“去把我前两日给王爷做的衣服取来,刚做好的那件也拿过来。另外,让火工来见我!”
郁昕翊从揭阳小门外走进时,就看到东翼楼门口闹哄哄一团乱。
他下意识蹙了蹙眉头,负着手向前走了几步。就看到小王妃手里拿了根藤条,那上面还染了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