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外兼职模特,还蛮出名。听说我俩一起弄了个“乌锦”,就拿着样板问东问西,我就和他聊呗,越聊越投机就聊到了床上去。”小鹿无所谓地耸耸肩,“不过你放心,他是个好男人。”
说这句话的时候,小鹿回头望steven,美人娇笑,活色生香。她红润着脸庞,是真的很娇羞很幸福。
何红豆还是担心,“你不是说他是来游学嘛,他会走啊,走了怎么办?小鹿,这种外国男人,你要三思啊。”
小鹿摸了摸何红豆的头,盯着她的脸,莫名喜悦又哀伤,“傻姑娘,你有没有觉得这张存折厚了点,打开来看看?”
何红豆一打开,里面赫然躺着一个小红本本。她的手有点抖,翻开本本,小鹿与金发帅哥的合照映入眼帘,两个人笑得傻兮兮的。
“你们领证了?”何红豆声音颤巍巍。
“嗯,”小鹿鼓了鼓嘴,温和了眸光,“前天领的。他说以后咱们常住s市,他会争取一份教职。圣诞节就回他的国家看他爸妈,以后都两人过,不会分开了。”
小鹿说到最后,低了嗓音。
二十六岁的小鹿,变成真正的都市女人。
有时候她会想起十四岁的那一年,她走了几十里山路去防疫站打电话,油菜花漫山遍野,野蜂子绕着金灿灿的花蕊乱舞,天地阒静,惟余她一人孤独逆旅。她混沌的脑袋里第一次想了一个好难过好难过的问题:人生,怎么才能不那么苦。
有时小鹿惊醒了,发现steven碧绿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盯着她,他摸了摸她的头,然后抱住她。那个怀抱温暖极了,小鹿依偎着,又进入甜香的睡眠。
何红豆怀揣着小鹿的存折往回走。
这里面刚好三十万,不多不少,是小鹿给自己准备的嫁妆本,可小鹿把这些一股脑全给了她。不知是不是人老了,人一老就容易多愁善感。
何红豆蹲在一根电线杆下面抹眼泪,她想她是舍不得小鹿的,她为小鹿全心全意高兴,不知怎么地又泣不成声。
人果真是很奇怪的动物。
后来何红豆办了个谢师宴,请了纪子焉从小学到高中的恩师和纪子焉的朋友们,乌乌怏怏一大片人。沈鸣长高许多,帅得跟个斯文败类差不多,帮着她忙里忙外。纪子焉堪比最长袖善舞的男主人,游刃有余地招待各方来客,从容不迫妥帖合宜。
酒到酣处,一群学生聚在一起玩闹,老师们好似年轻几十岁,也跟着嗨起来。
何红豆远远地看着人群中最耀眼的少年,迤逦眉眼,俊俏容颜,仿佛站在那儿便会发光,天生的天之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