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的人身上的一把枪。
枪-口对准敌人。
“砰!”
第一下叩下去后,剩下的都不再有那么艰难。
世界安静了。
从外匆匆回来的阚泽亲眼看见了这一幕。司景低着头,注视着自己手上喷溅上来的血,似乎仍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。他怔怔看见阚泽,下意识伸手要来抱,却在想起血迹的瞬间收了回去,茫然地于自己身上蹭了蹭。
“......”
“......”
姑娘低声啜泣着,猫崽子茫然地抬起头,与阚泽对视。
阚泽能从他的眼中读明白。
......怎么会这样呢?
为什么......要这样呢?
他还不是满怀仇恨的那个司景,这还是他第一次动手杀人。剥夺人的生命,并没有司景想象中的那么困难,相反,就像泼出去一杯水、碰翻一个杯子,是很容易的一件事。
阚泽的眉眼忽然柔和下来。他往前走了两步,司景就往后退了两步,好像怕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儿沾到他;可阚泽只是看看他,随即接过了他手中的枪。
他沉稳地托着枪把,微抿嘴唇,给地上没有死透的人补了一枪。那人歪过头,彻底不动弹了。
司景吓了一跳,喃喃道:“阚泽?”
“没事,”猫薄荷草低声说,“我在呢。”
他甚至没有一句苛责。
阚泽爱的就是这个司景。——即使是无忧无虑长大的,却仍旧心地纯善,虽然大佬总是不肯承认自己心软,可事实上,他的小猫咪怀着一颗不逊色于任何人的赤子之心。
上一次阚泽没能陪着他,这一次却打定主意要陪他到底了。天罚也好,报应也罢,他绝不可能让司景再独自一人去闯。
司景的手微微打着颤,直到看见那姑娘跪下给他磕头,方闭了闭眼。
“别哭了啊,”司景对地上的姑娘说,“哭什么?——你要是没地方可以去,就先待在这儿吧。”
他们收留了这姑娘。吃饭时,女孩和他们说了自己的经历:家中被抢劫一空,她被当着父母面强拉出去,父母要保护她,却被开膛破肚......
她没说的仔细,泪珠子大滴大滴落进碗里。司景却从来没想过世间还能有这样的事,这一晚上翻来覆去也不能睡好,最终拉着阚泽的袖子蹭进他怀里,垂着毛耳朵一声不吭。
阚泽拍着他的背,顺了许久,才听见猫崽子沙哑着声音问:“人为什么要这样呢?”
阚泽说:“因为他们不是人。是畜-生。”